只要不出意外,都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來的吧?
朱欽蘭又安慰了自己一遍,強迫自己睡覺,不然第二天滿臉憔悴才惹人懷疑。
朱媽的屍體連夜被檢查了一遍,手腳粗大肌膚粗糙,做慣了粗活。
身上從來沒有槍傷或者是其他傷痕,年紀在四五十歲左右。
不像是專業間諜出身。
高峰儀一手攬腰一手託下巴,幹練精明,“既然是神農架那邊的山村裡出來的,應該在m城生活過不少時間,去查查。“
士兵收到命令,敬軍禮,“是。“
朱媽想要掩蓋的一切,很快就會被查出來。
她實在是窮途末路了,才有那麼一句荒唐的話。
害死了她的兒子?
可笑,擺明了是想要掩蓋什麼。
季常是佛山人,她是神農架人,怎麼可能是母子?
結果很快就得出來,朱媽原來在幾年前是個江漢路衚衕口掃大街的清潔工,後來辭工回鄉下了。
以前一起掃街的幾個老大爺老大媽都說,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從山裡逃出來,孤苦伶仃。
可是高峰儀看了一眼清潔工管理部的檔案,裡面的工資條都取出來了,她吃住都是公家的,花不了幾個錢,那錢去了哪裡?
“朱媽……“
高峰儀站在解剖室裡,對著朱媽的屍體呢喃,忽然,他瞪大雙眼瞪著這具女屍,“朱欽蘭!“
朱媽,朱欽蘭!
她本命叫英子,村長說她父母就姓英,生了個丫頭,隨口取個名字叫英子。
朱媽這個明顯是編的,可是編也編得跟朱欽蘭撞了姓。
“難道……“
他努力去觀察朱媽的五官眉眼,透過斑駁的皺紋溝壑和枯黃的肌膚紋理,看見了那一點點的相似之處。
她們的確有兩三分的長相相似。
一滴冷汗從高峰儀額頭上流下來,腦海裡幾處斷掉的線索在這一刻重新接上去。
潘書峰權怡寶馬博豪季常朱媽朱欽蘭!
朱欽蘭背後……
高峰儀深深地閉上眼,他不敢想!
也不願想!
那個女人……那個他一眼看過去就宛若蛇蠍美人一般的女人。
他跟她明裡暗裡地在家庭關係上較勁。
他幾年前就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可是他從未把她往這上面想。
他以為她在人情場上歷練,自帶殺氣惡意,要對付自己,渾身上下敵意流露出來了,自然就是那個樣法兒。
可是……她居然……
一切都沒有證據,沒有定論,她沒有作案動機。
高峰儀強迫自己按捺住這種危險的念頭,他腦海裡浮現出白薇薇那張清純無辜的臉。
他忽然又想笑,整個解剖室只有他一個人,面前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回想這幾年,他跟江春紅兩個人的對手戲,幾乎就是一部【沙家浜】。
“這個女人不尋常……”
“刁德一有什麼壞心腸?”
他就像是刁德一和阿慶嫂,一個防範著,一個試探著,誰也沒有放過誰。
高峰儀起先以為,江春紅憑藉著【絲路花雨】名聲大噪,又親手將白薇薇推進了京城的大門,已經徹底看不上自己了。
甚至於,她也看不上岳父白建國。
她處處算計,也不過是想要排擠走自己,讓白薇薇跟自己斷了,再去攀高枝。
江春紅微妙的情緒變化,在高峰儀看來,就是一個女人變心的前兆。
當然,他想的也沒有錯。
這也算是一種變心。
那時候他沒有往深層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