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應,蕭行從手邊取來小碟子,淮縱低頭,吐出幾粒小小的籽。
「不能看你嗎?」淮縱今兒也說不上來是受了什麼刺激,她接過蕭行遞來的錦帕,輕輕壓唇——或許,她就是想逗逗蕭行吧。
蕭行這人,愛恨嗔痴,其實最為熱烈,若被她曉得自己三年以來背著她偷偷吃苦,這人八成會惱的,惱過之後,少不得要撲在她懷裡大哭一場。
淮縱捨不得她哭,她想哄她笑,哄得她心花怒放。
蕭行自小便極有長姐範兒,曾經她不肯喊她,是不願和她做姐妹,今時喊她,是為了哄她。
這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巧妙地隱藏著凜春侯的私心。
除了哄她,她還想看蕭行闔首羞澀的模樣。
「當然是能的。」蕭行緩緩撥出一口氣,如蘭清雅的香混著果汁濺在口腔裡的甜。
淮縱忍了又忍,終是傾身靠近她:「我已經喊你姐姐了,有獎勵嗎?」
獎勵……
蕭行緊張地輕輕咬唇:「你想要什麼獎勵?」
淮縱不語,只一味看著她。那神情,彷彿在反問:你說呢?
不得不說,此時的淮縱乖巧又叛逆,和她才高八斗的風流才子形象頓時拉開極遠的差距,但就是這樣的淮縱,才是蕭行從小愛到大的少年人。
她不需要淮縱多成熟,多有擔當,她就希望淮縱心裡有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
當她第一眼看到淮縱的時候,桃花樹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睜著一雙陰鬱的眼,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她一眼就看破了她的虛張聲勢。
從小她就想護著淮縱,可淮縱太爭氣了,教她好一陣懊惱。
「近點。」她道。
淮縱喉嚨發乾,悄悄挪了過去。
「再近點。」
一聲輕淺的吞嚥聲憑空響起,淮縱當下紅了臉,蕭行看起來也不好過,指尖微燙,矜持地牽過她的手腕。然後再一次感受到凜春侯纖瘦的身板。
她下意識蹙眉,總覺得淮縱瘦得不像兒郎。
「你…你快點。」淮縱催促道。
「嗯?」蕭行睜著水潤的眸子大著膽子看她,淮縱動動嘴唇,罕見地眼裡多了分哀求:「快…快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麼?」
忍不住撲你身上。
「……」
半晌,蕭行抿唇,總算聽懂了。
呼吸可聞的距離,她能夠感受到淮縱劇烈跳動的心,那她呢?她是不是也能聽到她心臟跳動時喧囂而出的喜悅?
女兒家的害羞和麵對情郎時的熱枕同時凝在一雙美眸,看清淮縱眼裡的邀請,蕭行不再遲疑。
那一刻,淮縱甚至聞到了從她領口飄出來的暖香。
正值心神搖曳無法顧及時,馬車忽然停下來,本該落在唇瓣的吻堪堪貼在臉頰。
暖玉溫香,美人投懷送抱,淮縱哆嗦著手攬著她腰肢:「不怕,不怕,我…我出去看看。」
她說著出去看看,搭在蕭行腰間的手卻遲遲不退,她已經很久沒這樣抱她了。
淮縱捨不得動。
心底生出淡淡的遺憾,她望著那人好看的唇形,臉皮再厚也說不出『再來一次』這般輕佻的話。
蕭行任她抱著,一副當真被嚇到的模樣,牢牢實實,真切地聞到了淮縱身上氤氳的冷香。
她從沒見過這樣精緻秀美的男兒,哪怕嫁給了她,也能輕易地被她勾去魂魄。
簾子外有聲音不斷傳來,車夫正與人交涉,不知出了何事。
縱是捨不得,縱是不情願,蕭行從她懷裡掙脫出來,壓下那些從心頭浮上來的失落,道:「不出去看看嗎?」
一下子沒了溫軟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