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侯府和繡衣衛府衙就忙活起來。
精銳們個個身穿夜行服,在京城裡四處蒐羅,其中,城南客棧是搜查的重中之重。
一片漆黑的客棧暗室之中,驟然響起吱呀一聲。
解憂郡主手裡端著燭臺緩步而入,看著那坐在暗室之中,也無損周身氣度的陸乘淵,眼中笑意深深。
“溫元姝還真是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了,不過是一會兒沒回去,就說動了侯府派人救你,真是叫人感動啊……”
陸乘淵閉著眼,一句話也沒說。
可他的心裡並不平靜。
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解憂郡主將燭臺放到一旁,又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目光一寸一寸描摹著他的五官。
陸乘淵骨相優越,五官輪廓分明,周身都透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
然而此時,他四肢都被鐵鏈束縛,脖子上更是帶著厚實的鐵項圈,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只能乖乖地坐在這兒,任她隨意打量。
“真是從未見過陸大統領這麼乖巧的樣子,”解憂郡主唇角噙著一抹冷笑,“是了,這麼乖就對了,不然我們拿不下你,還能拿不下溫元姝嗎?就她如今那樣,只怕動動手指頭,她就得一屍兩命地倒在那!”
聽她提起溫元姝,陸乘淵才睜開眼,黑眸中盡是凜然殺意。
對上他的目光,解憂郡主絲毫不懼,甚至大笑起來。
刺耳的笑聲頓時充斥在暗室的每一處角落。
笑了好半晌,解憂郡主才累了:“我很好奇,陸大統領平時看著自己心上人的時候,是怎麼看的?”
“來,像看溫元姝一樣,看著我。”
解憂郡主的聲音裡帶上了些許命令的意味。
陸乘淵冷笑一聲,連諷刺她兩句都不願意,直接閉上了眼。
解憂郡主面色一冷,揚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陸乘淵臉上。
陸乘淵還沒怎麼著,解憂郡主卻是吃痛,狠狠甩了甩手。
見陸乘淵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解憂郡主咬了咬牙,轉身就走。
沒關係,既然陸乘淵已經到了她這兒,那就逃不了。
他們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不愁陸乘淵不對她低頭。
——
外頭星河流轉,金烏破曉,又是新的一天。
去往京城各處探查的精銳都已經回來了,卻都搖頭。
沒找到。
翻遍了整個京城都沒找到。
解憂郡主倒是還在客棧,不過那客棧裡除了解憂郡主和她的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
“難道陸乘淵出京了?”
話一出口,溫天明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元姝在京城,繡衣衛那邊也沒有命令,按理說他應該還在京城才對。”
可是既然在京城,怎麼會找不到呢……
眾人齊齊陷入沉思。
過了半晌,溫衡道:“繼續暗中盯著解憂郡主的客棧,天一亮,繡衣衛還有正事,就由侯府的人在各處探查,繡衣衛配合。”
“是。”溫景起身去安排。
溫衡的面色嚴肅至極:“天明,你嘴不嚴,別去你妹妹面前晃悠。”
溫天明趕緊點頭。
溫衡這才放了心。
眼下,也只能先這麼找著了。
——
沒過幾天,陸乘淵還沒訊息,陸堅和陸老夫人進京了。
畢竟溫元姝產期將近,作為公婆,他們理應是要過來一趟的。
二老先去了陸家,得知陸乘淵外出公務還沒回來,溫元姝回了侯府,便又往溫家而來。
如今,他們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