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閉嘴。”那人的聲音低沉冷冽,“勞煩姑娘在屋裡坐著,不要出聲,省得驚動旁人,否則,我不保證姑娘的性命安全。”
溫元姝驀地睜大眼睛。
她走的時候屋子裡絕對沒有別人,山莊裡這麼多房屋,這人既然出現在這兒,想必是剛才跟著她回來的。
她被人跟了一路,竟絲毫沒有察覺……
溫元姝閉了閉眼,心裡盤算著今晚要是能活下來,明天就加強山莊夜間防衛。
身後那人見她遲遲沒有回應,耐心顯然告罄:“嗯?”
自己的命現在在別人手裡捏著,溫元姝不敢激怒他,連忙點頭。
那人才終於放開了她。
窗戶關得嚴實,屋裡夜色濃重,又隔著一段距離,溫元姝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只看得出那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屋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溫元姝有些頭疼。
她這溫泉山莊剛開門做生意,這人要是失血過多死在這兒,怕是有礙錢途啊……
心中權衡再三,溫元姝小心翼翼地挪動步子。
她剛有動作,便察覺一道帶有殺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我去拿藥箱。”溫元姝道。
“……有勞。”
溫元姝將靠牆擺放的藥箱拿在手裡,正欲轉身給那人送過去,那人卻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後,抬手就把藥箱接走了。
溫元姝撫了撫胸口,就這麼靠著牆坐下了。
那人開始處理傷口。
雖然沒有親眼得見,溫元姝也知道這人傷得極重,可見他行動間依然乾脆利落,上藥包紮的時候更是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知這男子並非凡人。
那人處理好傷口,卻沒有離開的打算:“今夜外頭不太平,得在姑娘這兒借宿一晚。”
溫元姝一聽,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一個弱女子,眼下惹不起眼前這亡命之徒。
溫元姝從善如流地往後一靠:“要我收留公子一晚不是難事,只是公子最好也別動過河拆橋的心思,不然我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天涯海角,驃騎將軍府也不會放過公子。”
“驃騎將軍府……溫家?”那人的聲音陡然變了,“你是——”
那人話音都還沒落,人就站在了溫元姝身前。
溫元姝下意識地往後仰去,那人卻比她更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臉上一寸一寸描摹著。
離得近了,溫元姝才看清那人。
眉眼深邃冷峭,下半張臉覆著一副青面獠牙的兇獸面具,真是凶神惡煞。
過了半晌,那人移開目光,低低笑了一聲:“真有緣分啊。”
還不等溫元姝說什麼,那人已經起身,朝著床榻而去。
在溫元姝震驚的目光中,那人竟然直接在床上躺下了,還隨口吩咐道:“我睡會兒,你,給我守著。”
“你——”溫元姝騰地起了身。
她眉頭緊蹙。
這人有病?
認識她?
可她不認識他啊!
溫元姝深吸口氣,心裡默唸了好幾遍“打不過”,才老老實實坐回去了。
屋裡一片靜謐。
溫元姝坐著硬邦邦的箱子,後頭是硬邦邦的牆,怎麼坐怎麼不舒服,一會兒的功夫就換了好幾個姿勢。
“嘖,”床上那人似是嫌她吵,“座上扎釘了還是怎麼著。”
溫元姝身子一僵。
又聽那人道:“找個舒服地方躺著去,別拱來拱去擾人清夢。”
溫元姝咬了咬牙,在心裡把那人罵了好幾遍,身體卻很誠實,挪了幾步躺到了貴妃榻上。
這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