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溫元姝就帶著兩個孩子往將軍府去了。
知道她今天回來,溫衡就沒去東郊大營,只把溫景和溫天明打發過去了。
溫衡和溫老夫人還惦記著她中秋夜落水的事兒,生怕她凍著,溫元姝剛下馬車就把人往屋裡帶。
“父親,母親,我不至於那麼嬌弱呢。”看著被生塞進手裡的手爐,溫元姝心中溫暖之餘,也有些無奈。
這可是才剛過完中秋兩個月,怎麼就用上手爐了?
“怎麼不至於!大冷的天在湖裡泡一遭,要是不好好保養著,以後非得落下病根不可!”溫老夫人眼睛一瞪,溫元姝只好老老實實地捧著手爐,不說話了。
這時,裴熙上前給眾人請安,眾人都笑著叫他起來。
“元姝真會養孩子,瞧瞧把熙兒養得,多好看呀!”溫大夫人笑著打量他,“在族學裡可還好嗎?可有人欺負你?”
裴熙搖了搖頭:“族學裡的哥哥姐姐都很關照熙兒。”
一旁的裴至誠見他乖順得跟只狗似的,不由在心中冷笑了一聲,也上前了一步,夾著嗓子故作乖巧道:“給外祖父,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請安。”
他一出聲,廳裡的氣氛驀地冷了下去。
溫二夫人冷笑一聲:“可別了,我們哪敢受裴公子這樣大的禮啊!”
溫衡和溫老夫人對他也沒個好臉色。
還是一旁的溫大夫人臉上撐起了淺淡的笑意,把場面撐起來了:“至誠也來了,快起來吧。”
裴至誠依言起身,又拱了拱手道:“之前是晚輩不懂事,一直沒有來拜見各位長輩,是晚輩的錯,還望外祖父,外祖母,大舅母和二舅母不要怪罪。”
他這番話一說完,溫家眾人紛紛面面相覷,最後齊齊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溫元姝。
他們私下沒有見過裴至誠,卻也知道他之前做的事,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的,怎麼見了面……
溫元姝臉上的笑意極淺:“行了,熙兒,你們先出去玩。”
“是。”裴熙拱了拱手,便率先轉身走了出去。
裴至誠見裴熙竟然抬步就走,自己也不好留著,只好抬步跟上。
二人出去之後,自有管家安置,眾人又看向溫元姝:“元姝,怎麼把這孩子也帶過來了?”
溫元姝嘆了口氣:“他非要來,我也拗不過。”
溫大夫人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咱們將軍府不至於連一個小孩兒也容不下,叫管家帶著就是了。”
人既然來了,總不能趕出去。
溫衡看向溫元姝:“元姝,你這趟回來,是有事兒?”
溫元姝點了點頭,將昨日裴則玉交代給自己的事說了一遍。
溫衡一聽,眉毛就擰緊了:“去東郊大營?”
溫元姝又點了點頭。
溫衡不由嘆了口氣,又想了想才道:“元姝,東郊大營是軍營重地,閒雜人等不能進去,那安遠侯雖然是咱們家的女婿,但畢竟不是軍中人,帶他過去……多有不便啊!”
顧念著溫元姝,溫衡這話說得很委婉。
要是裴則玉親自來跟他說,溫衡早就一巴掌抽上去了。
溫元姝端著茶盞喝茶,纖長濃密的眼睫低垂著,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溫衡下意識地跟溫老夫人對視一眼,朝她努了努嘴,叫她幫著說兩句。
溫老夫人嘆了口氣,道:“元姝,你父親說得沒錯,軍營豈是說進就能進的,我們不是懷疑安遠侯什麼,只是……”
“母親的話沒錯,若是好好兒的,侯爺也不會想去軍營。”溫元姝放下茶盞,淡淡開口。
廳中眾人頓時懵了,又是一番面面相覷,都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