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老夫人如此,裴則玉也意氣風發,一襲衣料華貴的錦袍,頭上束著玉冠,腰間圍了五六個香囊玉佩,看著得意極了。
事實證明,安遠侯府果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這不,往日侯府參加宮宴,馬車幾乎得停在權貴人家的最外頭,現在卻已經停到了中間,不知省了多少走路的功夫。
三人剛露面,便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一家子各自應付,明明比往日離得更近,這路反而比往日走的更慢了。
好不容易進了宮,在席上坐下,溫元姝還沒來得及緩口氣,便見又有人朝這邊過來了。
溫元姝不想應付,便去了將軍府的席上躲懶。
見她過來,溫老夫人笑著拉著她坐下,又打量了她一番:“前幾日聽說你累病了,我本來想過去看看你,還是春花那丫頭心細,特意叫人給我們送了訊息說你沒事,不然啊,我這心裡總是不安定。”
溫元姝驚訝地回過頭,春花朝她抿唇一笑,頗有些得意。
“對了,”溫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可還記得你欣月表妹?”
溫元姝點點頭:“記得呀。”
不過印象不深。
“她過幾個月要進京了,她爹的意思啊,是想在京城裡給她說門親事。”溫老夫人嘆了口氣,“到時候啊,咱們家就得忙活起來了。”
溫元姝眉梢微動:“京城離老家那麼遠,怎麼會想著讓欣月表妹嫁進京城?”
“人往高處走嘛。”溫老夫人道。
後頭本來只顧著吃的溫二夫人沒忍住插嘴道:“話是這麼說,但那高處也不是人人都能站的。”
溫大夫人暗暗瞪了她一眼,溫二夫人還不服,接著道:“不是我說什麼,京城裡規矩森嚴,不如老家那邊自由自在,欣月表妹進了京,禮儀規矩都得重新學,多受罪呀!”
她這話倒是也沒說錯。
溫元姝靜靜聽著,並未說話。
她和那位欣月表妹也沒有多少情分,前世雖然也聽說她來了京城,但自己忙於侯府事務,並未關心過,便也不知道她嫁了誰,又嫁得好不好。
思索間,一陣絲竹管樂之聲響起,溫元姝不由抬頭看去。
這一看,正好見陸乘淵正朝他們這席面走來。
二人目光交錯片刻,溫元姝率先移開目光,轉而跟溫二夫人說笑起來。
陸乘淵說是來找溫景和溫天明的,但自從他坐下,目光就落在溫元姝身上,沒移開過。
溫景看了一眼他的面具,道:“你怎麼到哪都帶著這個?”
“習慣了。”陸乘淵漫不經心地道。
溫天明嗤笑一聲:“行了,陸大統領,眼珠子快粘我妹妹身上了。”
陸乘淵瞥了他一眼道:“我樂意。”
“嘿?”溫天明眼睛一瞪,“你怎麼說話的?”
二人同齡,又是一起長大的,相處起來簡單粗暴,誰也不讓誰。
陸乘淵正欲開口,便聽見場上弦樂聲音驟然斷了。
他下意識地抬眸往高臺看去,便見原來是安平的女兒,解憂郡主起身走到了高臺中間,對著帝王盈盈行禮。
她突然起身,皇帝也不知道是因何緣由:“解憂,你有何事?”
解憂郡主幹脆直接跪下,恭敬道:“皇舅舅,今日除夕,解憂給您拜年了!”
皇帝面上帶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這大宴之上給我拜年,看來是想討個大紅封了?”
皇后掩唇輕笑:“安平啊,你還總說解憂不懂事,依我看,解憂這孩子倒是機靈得很呢。”
皇后這話另有深意,解憂郡主年紀小聽不出來,安平卻頓時就變了臉色,正要起身說話,便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