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淵沒急著回去,而是繞路去了鎮上,當了自己的玉佩買了輛馬車,又買了許多軟和的東西鋪在裡頭,還有一些吃食,也一併放了進去。
這一路順江而下,連他都覺得身上痠疼,更別說溫元姝了。
哪怕溫元姝不說,他也知道溫元姝不好受。
既然跟他在一起,就沒有讓溫元姝咬牙強撐的道理。
“行了,躺會兒吧,”陸乘淵道,“咱們回去估計要深夜了,你能睡就睡會兒。”
溫元姝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現在這麼多的人,就她一個人坐著馬車……
“怎麼,要我陪你?”陸乘淵挑了挑眉,“也不是不行。”
說著,陸乘淵竟然還真的作勢要一起進去。
溫元姝連忙拉住他。
這周圍可都是陸乘淵手下的人,陸乘淵要真陪著她睡一路回去,手下人該怎麼想他?
陸乘淵本來也沒想真的跟她一起躺在裡頭,見狀便笑著退開:“別想那麼多,好好休息。”
溫元姝點點頭,搭著他的手上了馬車,乖乖躺下了。
陸乘淵關了車門,為她阻隔了外頭凜冽的寒風。
不得不說,這馬車真是被陸乘淵佈置得很舒服。
又軟又暖和。
哪怕路上有些不可避免的顛簸,溫元姝依舊沉沉睡去了。
正如陸乘淵所說,直到深夜,他們才回到京城。
京城中的萬家燈火早已熄滅,溫家人卻都在前廳坐著,只打發了小輩們回去休息。
知道溫元姝出事,他們本來想親自去找,不過祁嶸說陸乘淵當時就跟著跳下去了,繡衣衛也幾乎全部出動,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的參與其實也沒什麼用,反而會因為動作太大引得皇帝注意,得不償失。
不過,一家子到底是都睡不著,乾脆就一起在前廳等著了。
直到陸乘淵抱著溫元姝回來,眾人紛紛起身,朝他們圍了上去。
“一切都好,”陸乘淵的聲音很輕,“睡著了。”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並未就此散去,而是跟在陸乘淵身後,一起去了溫元姝的院子裡,幫著把人安頓下來。
春花跪在床頭,兩眼通紅,死死咬著嘴唇才沒哭出聲。
溫老夫人眼裡也含著淚光,見著溫元姝脖子上被人掐出的掌印,和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眼淚頓時再也忍不住了,溫大夫人連忙遞了帕子上去。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對溫元姝,她是疼到了骨子裡。
自小女兒要什麼,她就沒有不給的。
甚至溫元姝看上旁人,要退跟世交陸家的親事,她也沒說什麼,跟溫衡一起去把婚事退了。
也因著這件事,在她心裡,溫元姝一直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幼稚,任性。
可這一次,春花回來以後,聽她哭著把臨江樓的事兒說了,溫老夫人才驚覺,她的元姝長大了。
可不知怎的,她心裡並不痛快。
成長,總是伴隨傷痛。
自溫元姝退婚,嫁到裴家到現在,才過了幾年?
那殺千刀的安遠侯府!
要不是那全家已經人頭落地,溫老夫人只想提刀殺過去,滅了他們滿門!
——
外頭的氣氛也十分凝重。
“這次是我疏忽,”陸乘淵道,“沒料到他們把主意打到了溫清蘭身上。”
溫衡搖了搖頭,語氣沉沉道:“不能怪你,這次是多虧了你。”
真要說起來,溫清蘭可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
連他們都未曾察覺,更別說陸乘淵了。
“反正,京城裡的暗探是都已經清理乾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