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陶清竹照例去嚴女官房裡,為她吹簫安眠。
當然,簫聲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主要是靠他帶來的安神香。
陶清竹將混了其他香料的安神香點著,放到嚴女官枕邊,自己則是轉身走到窗邊坐下,開始吹簫。
待嚴女官呼吸平穩,陶清竹便起身離開。
嚴女官不如往前風光,府裡下人也遣散了七七八八,餘下這些人也都人心浮動得很,陶清竹抓住這個機會,幾乎將餘下的人盡數收攏到了自己手裡。
如今他進出嚴府,跟進出自己家一樣,甚至外頭還有人一早為他備下了馬車。
“去長平侯府。”
——
彼時,陸乘淵剛從東郊大營回家沒多久,沐浴了一番洗去一身的疲憊,便斜躺在了床上。
“那些都是被人豢養的死士,身上乾乾淨淨的,沒有什麼痕跡。”
陸乘淵按了按眉心。
這一天下來,可謂是全無收穫。
溫元姝也嘆了口氣,道:“要不這件事就先算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再說。”
“那可不行。”陸乘淵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有人敢對溫元姝動手,那還得了?
不把背後之人揪出來,他實在是不能放心。
“對了,”陸乘淵又想起一事,“咱們那園子,我問了匠人,得重新徹底整修一遍才行,怎麼說也得個把月,這段時間咱們不如就住在侯府,別回去了。”
溫元姝喜歡在園子裡散步,陸家本來就不大,如今又少了一座園子,溫元姝能去的地方就更少了,他怕溫元姝會覺得無聊。
溫元姝點點頭。
反正兩邊都是自己家,她住哪都一樣。
“你今早上都沒睡好,早點休息吧。”溫元姝道。
陸乘淵點點頭,剛準備躺下,臥房的門就被人敲響了:“夫人,外頭有位姓陶的公子想見您。”
溫元姝還疑惑著,陸乘淵已經想到了來人的身份:“嚴女官府上那位。”
溫元姝這才想起來。
那日,她叫人請這位陶公子設法,激嚴女官跟那些夫人們撕破臉,作為回報,她也會幫這位陶公子一個忙。
現在看來,是回報的時候了。
“那你先睡,我過去看看。”
溫元姝邊說邊起了身。
“睡覺也不差這一會兒,”陸乘淵道,“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溫元姝手心輕輕勾了勾,似乎帶著某種暗示。
溫元姝扯了扯嘴角:“一會兒我就讓忘憂配一碗安神湯過來。”
就不信這人老實不下來。
陸乘淵失笑:“逗你玩的,趕緊去吧。”
溫元姝點點頭,起身重新穿好衣裳,便抬步離開。
前廳,陶清竹廳裡坐著,低垂著眼睫,一副在想心事的模樣。
聽見一陣腳步聲,陶清竹抬起眸子。
來人瓊花玉貌,方桃譬李,身穿一襲再也簡單不過的常服,不過因著衣料華貴,剪裁得當的緣故,哪怕衣裳上什麼裝飾也沒有,也顯得華貴。
在陶清竹打量溫元姝的時候,溫元姝也在打量他。
男子生得十分俊美,人如其名,如清竹一般清雅脫俗,透著一股書卷氣。
二人雖然之前打過交道,但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溫元姝收回打量的目光,在主位落座:“公子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陸夫人還真是快人快語,”陶清竹也收回打量的目光,“之前陸夫人叫我辦的事,我辦成了,不知道陸夫人所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說話時,陶清竹一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