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鸞織這才注意到自己上首坐了一位素未謀面的美人,削肩,蠻腰,櫻桃蜜口,唇上點了一抹硃紅,媚眼如絲,遠山如黛。
她的頭髮似乎比常人更長,盤著飛雲髻,還有大半垂在身後。橙紅長紗低胸抹裙,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盡顯魅惑之色,居然是天生的尤物。
隱隱聽說是納依族為顯賠罪之禮,才進獻過來的美人,沒想到竟妖豔至此。
許是感覺到林鸞織注視的目光,安婕妤側首不輕不重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開口說道:“不過是皇上給納依族面子,王昭儀羨慕也沒用。”
原來又是個不知輕重的。
林鸞織端起茶杯輕抿一小口,並不打算再說話,眼睛四處環視,不見楚修媛身影。
寧嬪卻“撲哧”笑出聲來:“可不是,安婕妤有納依族做靠山,妃位指日可待。如今皇上回來了,就不知道哪位婕妤能夠先侍寢。”
如今宮中,只有林鸞織和安婕妤身居婕妤之位但尚未侍寢,難免引人注意。
也不知安婕妤是有心還是無意,露出一個笑容,嫵媚之極:“寧嬪與其擔心別人的侍寢,倒不如先擔心自己的子嗣問題。”
“你……”被戳中痛處,寧嬪“騰”地站起身來,臉上已是不悅,“安婕妤,你若不知如歹,本宮不介意教教你。”
“行了,安婕妤初來乍到,寧嬪你跟她一般見識做什麼?皇上說了,五日之後在濯春園大擺宴席,以賀林婕妤和安婕妤的冊封之喜,你們都散了吧。”羅皇后見戰火的苗頭轉到了安婕妤身上,便有些興致寡然。
☆、不是交心
林鸞織巴不得早點散,安婕妤進宮之時,顧杞城尚在宮外,並未設宴。雖說要與別人同宴,林鸞織也沒太在意,因為有件事更為迫在眉睫。
當林鸞織帶著聞喜和新桐出現在楚修媛住的念韻殿的時候,隱隱聽見裡面傳來了歡聲笑語。
聞喜天真,反而疑惑地問道:“不是說楚修媛生病了?怎麼還這麼開心?”
新桐忙使了個眼色,刻意壓低聲音道:“別瞎猜。”
自家主子自從宮外回來之後,心思反而更加難猜了。自己也算是個伶俐的,可是竟生生猜不到此刻主子要來唸韻殿的意圖。
當真是來探病嗎?在得知楚修媛拿走她的寶貝之後。
林鸞織自然聽見身邊兩奴婢的嘀咕,只是輕輕笑了笑,有些事情既然決定了,那麼站穩腳根是最重要的。
要知道,她從來就不是任人拿扁搓圓的柿子。
楚修媛剛聽貼身宮女說了個笑話,一手拿著一隻蘋果,正笑得樂不可支,門“啪”地一下開啟,她的笑便僵在了臉上。
自己明明吩咐過因病休養,不見客,這女人居然敢闖進來,而且還是自己刻意要躲避的人。
林鸞織上上下下打量著楚修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看來楚修媛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因為婕妤和修媛在同一個品階上,倒是不需要再行禮。
楚修媛也不起身,訕訕地咬了口蘋果,小眼睛眯得更細了,臉上的笑容愈加地燦爛:“原來是林貴人大駕光臨,不,不對,應該是林婕妤才對,可喜可賀。”
但更可惡,明明被綁架,九死一生,居然還能活著回到宮裡,晉封婕妤,和自己平起平坐,如何不叫人切齒。
林鸞織仍是微笑,眸中是習以為常的沉靜:“既然可喜可賀,我不請自來,還想著跟楚修媛討些賀禮呢。”
楚修媛心裡發虛,嘴上哪肯逞讓:“婕妤妹妹好貪心,我雖是病著,這賀禮可是早早備下,已經送到畫春堂。”
林鸞織撫了撫鬢角,再抬頭,眸中沉靜不復,只餘明暗湧動:“楚修媛送的賀禮不合心意,因此特地前來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