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出聲來,我真喜歡聽他這樣跟我說話,口沒遮攔心無城府,他不會看著我的臉揣摩我的心思,我也不會聽話聽音地猜疑他暗藏的心機,聽的人說的人都不會斤斤計較於文字,多麼輕鬆啊,我有多久沒有這樣和人說過話了?
&ldo;柳夜,你怎麼這麼不愛說話啊,你以前是幹什麼的?&rdo;班裡人多半隻知道我是一個公司送來的委培生,沒誰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ldo;沒幹什麼,打打雜吧。&rdo;我一貫地用敷衍打發別人對我職業的好奇。
&ldo;哼,打雜的也送來學研究生,你們公司的福利可真是少有的好呢。&rdo;藍海闊自是不信,他也明知道我不愛說,不過奇怪的是,就他老是逮著機會打聽我,別的人一般被我堵回去就絕不再開第二次口。他卻無論我什麼態度都不惱,一有時間就找我閒扯。
我笑笑,以沉默應付一切。
他好象下了決心,忽然表情就嚴肅起來,對我一本正經地說:&ldo;柳夜,晚上我要請你吃飯。&rdo;
我有點發怔,怎麼忽拉巴的請我吃飯?我和他熟歸熟,卻也從沒跟他單獨出去過,雖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吃個飯沒什麼了不起的,可是他這個表情還真少見。
不過我楞了一下還是說,:&ldo;好啊,我去。&rdo;我沒理由拒絕他的,再說我也有點好奇,他是不是想和我說什麼話呢?
會是什麼話?
我回宿舍收拾了一下,換上一條大格裙洗了把臉就出去了,我一向是素麵朝天,十分清醒地知道自已這尊容如果化了妝保不齊會在路上嚇死一個半個的,海闊約我去的地方是校門前那條小食街裡的解憂館,一個吃粵菜的素淨的小館子。許是挨著大學的緣故,連名字都起得這麼雅緻,我自已也是常去的。
進了門,我一眼就看見海闊那寬大的身影坐在裡面一個安靜的小角落裡,奇怪的是他對面竟然還有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背影是十分惹眼的倒三角,咦,他怎麼沒告訴我他還請了別人,我有些遲疑地停在門口。
海闊一抬臉就看見了我,馬上起身招手叫我過去,我怕他喧譁,緊走兩步到了桌前,剛沖他笑笑請他稍安,另一個黑衣人也已站起來回過身,正正同我打個照面。
我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凝住,天啊,這,這,這人竟是江中舸!
一樣的臉型面容,一樣的會說話的深黑眸子,甚至連那抹幾乎逼人暈眩的笑意,都是一絲不差,我僵直地站著忘記了自已在什麼地方,這是怎麼回事?
他細細地瞧著我,海闊已在一旁笑說著:&ldo;柳夜,見見我弟弟,長得帥吧?&rdo;
弟弟?!
我機械地握住對面那男人伸來的右手,喃喃道:&ldo;我見鬼了?眼花了?&rdo;
那人聽懂了我的話,皺了皺眉,忽說:&ldo;柳小姐,你見過我嗎?&rdo;
我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也顧不得什麼禮儀,手略一使勁兒,就將他的手腕翻了過來,我盯著那隻右手上光滑平坦的肌膚,那上面看不到半點疤痕的影子,我的腦海里又泛上發現中舸出事時,他那隻觸目驚心的糊滿了鮮血且皮肉都翻卷開來的右手腕,呵,無論如何,那隻手都不可能癒合到如今這樣了無痕跡的地步,他不會是中舸,決不會。我慢慢地吐出氣來,輕輕鬆開了對面男人的手。
海闊一直緊張地看著我的臉色,見我緩了下來也鬆了口氣,忙不迭地按我在那男人讓出來的位置上坐下來,轉頭就叫侍者上菜。
那男人也在海闊身邊坐下,一直不錯眼珠地瞧著我,我拿起杯子來猛喝冰水,告誡自已無論如何要沉住氣,開玩笑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還能栽在這條小陰溝裡,我幾乎有些惡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