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姑娘了,鴉青話裡的意思,她怎麼著也不會聽不懂。只是被人這麼暗示出來,她也說不出別的話,只覺得雙耳發燙,裝作不懂扭頭去鋪床。
然,心下此刻在想的,卻是方才騎馬下山時,那從背後傳來的暖意,和箍在身邊的結實臂膀。
見梁玉琢不說話了,轉而去鋪床,鴉青趕緊上前,利索地拿過被子幫忙鋪開,一邊鋪一邊還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臉色。
直到確定她臉上的神情並無不悅,這才放下一顆心來,說起了自己到下川村前的事。
梁玉琢也不攔她,只聽著屋子內鴉青的聲音輕描淡寫地講述她從小到大經歷過的那些事。悲傷的,慶幸的,開心的,期盼的,還有痛苦的。
那些事聽著就好像是上輩子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可真從鴉青嘴裡聽到,梁玉琢的這顆心卻沉甸甸的,有些發疼。
等到鴉青吹滅了蠟燭,爬上床來睡覺。與她同睡一榻的梁玉琢忽的就翻了個身,睜著漂亮的眼睛盯著她看。
“你放心,要是鍾叔哪天要你再回那鬼地方,去做別的事,我就去求他把你留給我。”
末了,梁玉琢又頓了頓,“只是,他當真對我不同?”
沒談過戀愛,只看過小說電視劇加漫畫的梁玉琢,哪裡知道被人放在心頭究竟是什麼感覺。鴉青暗示的那份意思,她也唯恐只是自個兒的誤解,忍不住像個小姑娘一般,入了夜,同身邊最親近的人問起了這事。
鴉青還沒閉眼,想了想先前在孫大夫房門前瞧見的指揮使的那雙眼,心下大定。
“姑娘,主子他歡喜你呢。”
大年初一的下川村,熱熱鬧鬧的,各家團圓。
隔壁俞家是新喪,自然不會和別家一樣熱鬧,梁秦氏本想把徐嬸喊來家裡一起吃頓飯,畢竟兩家如今都成了寡婦,有些私房話便有了說處。
可俞家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兒媳在,徐嬸便是想過來,也念在兒媳的面上,留在家中同兒子一道過這個年初一。
梁秦氏有些遺憾,看著二郎不怕冷地在院中奔來跑去,身上穿著用閨女買的布料和棉做的襖子,心底難免想起了丟下她們孤兒寡母的男人。
灶房裡飄來飯菜香,不多會兒,梁秦氏就瞧見閨女提著一籃子東西從裡頭出來,身後跟著孫大夫家的遠房親戚,一前一後要往外走。
二郎瞧見姐姐,忙丟下手裡正在玩的草蚱蜢,撲過去就要抱人。快跑到跟前了才想起昨晚鴉青說的話,硬生生停下腳步,仰著頭,可憐兮兮道:“阿姐的手臂還疼嗎?”
梁玉琢摸了摸二郎的腦袋,指了指灶房,說裡頭給他特地留了吃食,這才向著梁秦氏頷首,踩著步子就出了門。
二郎目送她出門,扭頭一聲歡呼跑進灶房。梁秦氏生怕裡頭有東西燙著兒子,趕緊追了進去,卻瞧見灶房內早擺了幾道菜。
看著這些同酒樓裡的菜餚比起來,相差無幾的精緻菜色,梁秦氏免不得鼻頭一酸,扭頭抹去眼角的淚,拿起盛著餺飥的碗,喂進二郎的嘴裡。
那邊,梁玉琢和鴉青出了家門,分了左右。鴉青去了孫大夫處,送去的自然是梁玉琢做的幾道小菜,算是讓鴉青這個名義上的親戚陪著老大夫過個年吃頓飯。梁玉琢則往廢園走,籃子裡裝的出了菜餚,還有一小瓶酒。
湯九爺是個鼻子靈的,還沒等她進門,就已經聞到了香味,嗅著嗅著摸到門口,眼珠子直往籃子裡鑽。
“都帶了些什麼過來?”
這話還在嘴邊剛落下,湯九爺的手已經去揭籃子上頭蓋著的布。梁玉琢順手把籃子往回收了收,繞過他進了屋。
哪怕是過年,湯九爺這屋子裡依舊堆滿了他做燈籠用的各種材料,桌上更是東一攤西一攤擺著。
梁玉琢嘆了口氣,幫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