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醉了?」
陸巡慢慢抬起頭,不像是爛醉的模樣,至少表情還繃得若無其事,只是眼角泛紅。
「我以為你不會過來。」
「怎麼會?」周知意用下巴點了下玻璃杯,「喝點水。」
陸巡順從地端起杯子抿了口,放下,看到周知意的視線還停留在杯口,又端起猛喝了兩口。
「以後我再喝醉,你是不是不會再管我了?」被水滋潤過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些,他的聲音不再那麼緊,卻頹喪無比。
外面開始落雨。
周知意眉心微微蹙起,「如果你需要我,我當然會管你。」
陸巡的眸色像被水光沁亮,抬眼看她。
那樣正經其事的眼神看得人內心不忍。
周知意清了清嗓子,還是堅持把話說完:「但是相比於找我,我覺得你更應該去找你的女朋友。」
陸巡:「我沒有女朋友。」
周知意:「以後總會有的。那麼多女人喜歡你,你總能找到一個喜歡的。」
「除了你。」
陸巡音色低沉,像是自語:「你喜歡他什麼?」
雨勢更大,雨珠被風吹著斜斜打在玻璃上,發出密密的聲響。
周知意沒聽清,身體微微向前傾,「你說什麼?」
「知意,我到底比陳宴差在哪裡?」
陸巡扯了扯唇,一字一頓,像是問她,又像是自省:「如果沒有陳宴,如果你先認識的人是我,你會不會喜歡我?」
如果十七歲那年帶她出派出所的人是陸巡。
如果深夜裡默默跟在她身後護送她回家的人是陸巡。
如果那條寂靜無聲的小巷裡,站在光源盡頭的人是陸巡。
……
周知意搖了搖頭:「沒有如果。」
世間的事是由無數個機緣巧合造就的必然結果,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也沒覺得他有什麼好。」
周知意回想起和陳宴箭弩拔張的初遇,悵惘地笑了笑。
「他性格冷淡,脾氣不好,也不擅長表達,除了長得帥,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但卻是我在那個年紀裡,遇到的最無可替代的。」
雨聲嘈雜,身後的玻璃門被人推開,裹挾著帶著濕意的風。
陸巡抬起眼,目光微怔,他唇角浮起一絲無奈哂笑,淡淡垂下眼去。
周知意沒察覺,眼睫半垂著,還在說。
這些話她很早之前就想對陸巡說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契機。今晚的氣氛和時機都剛剛好。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在燒烤攤,我一聽到你的名字就笑了,因為你的名字讓我想起了那款車,陸地巡洋艦。」
周知意眼尾微彎,眼角下的淚痣被咖啡廳的燈光折射出淡淡光澤。
「陸巡效能好,外觀大氣,越野無敵,而路虎相比之下油耗更高,保養更貴,在越野效能方面其實並不如陸巡。我曾經在網上看過一句車評,說路虎能帶你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而陸巡能從世界上任何地方帶你回來。如果人生是一場越野,那麼陸巡一定是比路虎更好的選擇。」
「可是,」她手指摩挲著杯壁,緩緩抬眼,目光清澈坦誠:「路虎對我而言太特別了,僅僅只是聽到它的聲音,我就淪陷了。」
「……我聽懂了。」
陸巡輕輕閉了下眼睛,「陳宴是你的路虎。」
是她無法拒絕的致命吸引。
周知意沒有說話,她的表情已經說明瞭一切。
「陸巡,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喜歡和包容。我從小就是一個很倔的人,愛鑽牛角尖,不撞南牆不回頭,撞破了南牆也不甘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