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馬上衝到秀楠身邊,視線在女人身上停留了幾秒鐘,看見對方脖子上的紅痕,然後瞧向秀楠,秀楠的手背佈滿了驚心怵目的傷痕,伸出雙手將對方兩隻手包裹住,心頭滑過一絲對女人的憤怒,可很快就轉化為深深的無奈,她沒有理由生女人的氣,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了一步的話,將會落得如何不堪後果。
秀楠沒有瞧上旁邊的紀子一眼,站起身,掙脫被對方包裹住的雙手。
“秀楠,你有本事就將我掐死!”女人厲聲道,語氣似乎能噴出火來。
“我不會掐死你。”秀楠平靜地回答,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因為你不值得我這樣做。”
“你!!啊!!”女人再也控制不住地撲向秀楠,紀子見狀,想要拉過秀楠避開女人的攻擊,秀楠卻比紀子反應快一步地側過身體躲避了母親。
此時的女人早已失去理智,就像剛才的秀楠一樣,眼中充斥駭人的瘋狂之色,猶如一隻索命的厲鬼,恨不得一口吞了秀楠,咬碎她每一根骨頭,唯有這樣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女人撲了個空,繼續向秀楠發起攻勢。紀子多麼渴望自己的身體能夠觸碰秀楠的母親,這樣她就能制服對方不讓秀楠受到傷害。不過秀楠並非弱不禁風,反而敏捷地避開了母親所有的攻擊,最後雙手狠狠地抓住對方的雙腕,用力一甩,女人再次跌倒在地,發出的**比第一次更加痛苦,客廳再度響起沉重的撞擊聲。
母親沒有立即站起來,而是雙手艱難地撐住地面,頭顱低垂,頭髮凌亂不堪,大口大口地喘氣,方才的行動已消耗了不少力氣,此時無力地坐在地上,冷冰冰的地板緊貼著身體,穿過衣服直入體內,可身體的冰冷與內心相比委實不值一提。
紀子雖然認為這是女人咎由自取的,可還是為對方感到一絲憐憫與悲哀,她多多少少地理解對方的心情,並想起年少的自己每次與母親對峙時,那時候母親的心情大概也和眼前這個女人差不多吧,但是秀楠的母親可能還要比當年紀子的母親更加難受吧。
秀楠的心情與紀子大徑相庭,她面無表情地冷眼俯視自己的母親,完全沒有要上去扶起對方的打算,就像一個勝利的王者面對一個失敗的寇賊,比起她與女人的關係是母親,更像是勢不兩立的敵人。
“你不是人,秀楠,你真的不是人。”對方語氣很輕柔,卻蘊含著如暴風雨般強烈的憎惡,“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沒有!!!”最後兩個字簡直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來,嗓音幾乎能讓整棟樓的居民聽見,連紀子的身體都忍不住為之一顫。但秀楠繼續保持無動於衷的狀態,沒有受女人影響,也許在這張平靜無瀾的臉皮下面,醞釀著不亞於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吼叫的情緒吧。
“那我要感謝你,讓我變成了你口中所說的‘不是人’。”秀楠淡淡地道。
女人發出“嗬嗬”的笑聲,夾雜幾聲咳嗽,先是輕聲地笑,繼而變為歇斯底里的大笑,使盡全身的力氣去笑,在笑秀楠,更是笑自己,其慘烈的程度不亞於那個強(和諧)奸秀楠未遂的男子躺在洗手間地上時的笑。
紀子幾乎沒見過一個人竟然能笑成這樣,勾起了她的惻隱之心,簡直不忍心聽見這樣的笑聲,這是比哭泣更淒涼、更悲慘的情緒,可謂悲極而笑,哭泣已不能表達心底的痛苦。
母親的笑使秀楠想起當初侵(和諧)犯自己未成的男子,當時的她為男子的笑感到悲哀,如今對母親同樣亦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悲哀,只是這兩股悲哀的性質不同罷了。
她並非故意對母親冷漠,只是對方的所作所為實在將她推到了崩潰的邊緣,把一直支撐著秀楠的類似於核心的東西摧毀得一乾二淨,晴天霹靂業已無法形容秀楠的心情,她只曉得自己的精神支柱被母親基本上毀滅了。
她視如珍寶的唱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