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雲笙嘴上說著準備好了,但心裡恐懼實在壓抑不住。
連續十次NG後,導演終於按捺不住怒火:“黎雲笙,請問您是對我本人有什麼意見,還是哪裡做的讓您不滿意了?”
“怎麼跟誰拍都不出問題,每次跟晏灼妤演對手戲就NG個不停,到底在害怕什麼?”
黎雲笙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裡又擔心道具的事情會被發現。
導演無可奈何,只能求助許歸南:“許老師,麻煩您來指導一下她們,其他人先繼續拍攝下一條。”
許歸南戴著黑框眼鏡,笑著過來朝兩人打了聲招呼,面板白淨,看上去斯斯文文。
晏灼妤禮貌性的點頭回以一笑。
“這場戲的關鍵在於情緒與站位的精準配合。晏灼妤情緒處理的很到位,我這邊就主要給黎雲笙你講一講關於道具的事情,像匕首、茶杯、花盆這種都是假的,均為安全設計,可以伸縮,你衣服裡也放了血包,不要害怕……”
許歸南聲音溫潤,黎雲笙在他安撫下漸漸沒有那麼緊張了。
她不能退縮,弟弟還在醫院等著,她已經過夠了這種低三下四、陪笑才能換來的生活,到時候去了國外,一切都能重頭再來。
如果不是她當初信錯了人……
可晏灼妤又憑什麼!
黎雲笙眼眸中的怨毒瘋長,她微微低頭裝作看劇本的樣子,掩飾自己的情緒。
許歸南講完戲,在路過晏灼妤的時候停了下來,“那個,我能叫你小晏嗎?”
晏灼妤合上劇本,靠在椅背上,抬頭望他:“為什麼?”
按照資歷,他叫聲小晏也沒什麼,但她還是問了一句,更像是在問為什麼拍那張照片,還有為什麼會幫她。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與警惕心,許歸南也沒有裝聽不懂,糊弄過去。
許歸南推了推眼鏡,溫柔輕笑道:“你放心,我沒什麼惡意,只是自己淋過雨,便想著為別人也撐一把傘,我不想讓你這樣的人走我的老路。”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也會記在心裡。”
晏灼妤慵懶地托腮,似笑非笑:“不過,我這樣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好人。”
出乎意料的答案。
許歸南走後沒多久,導演就讓人來喊她們繼續拍剛才的戲份了。
晏灼妤拿起剛才放下的匕首,用劇本擋著陽光,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陰惻惻的女聲。
“晏灼妤,你明明已經得到了一切,為什麼還要和我們普通人爭搶?”
黎雲笙面色煞白,看上去比剛才的狀態還差,神經質似的低聲追問:“我知道你身份不一般,只要你跟我道歉,賠償我所有損失,或者主動宣佈退圈,我就放過你……”
晏灼妤腳步一頓,聽得雲裡霧裡:“你中暑了?那邊有綠豆湯,藿香正氣水也挺管用。”
黎雲笙沒再說話,她已經給了晏灼妤一次機會,但對方並不珍惜。
……
開拍後,晏灼妤腦中又浮現剛才黎雲笙說的那幾句話,心裡惴惴不安。
她生性敏感,就像許歸南的那張照片一樣,她控制不住地會去多想,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為了在繼母手下日子過得好一些。
什麼叫放過她,黎雲笙要做什麼?
晏灼妤一面按照劇本流暢地說著臺詞,一面又在腦中思考所有風險可能。
如果對方要害她,又或是陷害她,會從什麼地方下手?
威亞?化妝師?飲品?……
小師妹這次沒有一絲卡頓,毅然決然地擋在了師尊面前。
是匕首!
晏灼妤提前按下收縮刀刃的開關,果然,彈簧被鎖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