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將選定的晚禮服送去打理,晏灼妤則按照計劃前往美甲工作室。
這家藏在老市區的工作室是她大學室友開的,平時只接待熟客,鹹魚的很,純玩票性質。
晏灼妤挽著裴未燼的手臂,輸入密碼後,推門而入,一串懸掛的風鈴隨風搖曳,發出連串清脆悅耳的夢幻鈴聲。
室內裝修是歐式風格,從天花板垂下的羽毛飾品和水晶球,還有陽臺上的奇異花卉,與其說是美甲工作室,不如說它更像是中世紀女巫的秘境。
晏灼妤熟稔地輕觸櫃檯上的銅鈴,鈴聲古樸悠揚,她拖長了音調喊人:“青——鶴——?”
“來啦,這呢!”
一個捲毛短髮少女從藤編躺椅上躍起,哼著歡快的小調,步伐輕快如林間小鹿。
沈青鶴瞅了眼她身旁的裴未燼,心裡覺得稀奇。
儘管已經參加過他們的婚禮,但看到裴總親自陪太太光臨她這家小破店,還是覺得有種微妙的反差感。
晏灼妤挑選了美甲色系後,便由著沈青鶴自由發揮。
她幾乎所有的美甲都出自沈青鶴之手,無論是審美還是技藝都無可挑剔。
每個款式,都會被粉絲截圖下來找美甲師做同款。
沈青鶴操作著打磨機為她卸去舊甲,邊聊邊問道:“今晚有什麼安排?”
晏灼妤回道:“這不是中秋了嗎,晚上要去雲宛園參加家宴。”
沈青鶴聞言,感慨地搖了搖頭:“啊,難怪呢。”
“難怪什麼?”
“裴家的家宴歷來都是社交圈的焦點,是拓展人脈的好機會。但昨晚突然宣佈不對外開放,也不接受媒體採訪,所拍攝的合照更不會在任何平臺上釋出。”
沈青鶴將知道的訊息娓娓道來,接著說道:“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裴家出了什麼大事,但現在我大概猜到是為什麼了。”
晏灼妤靜默了幾秒,恍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媒體,但裴未燼卻為她考慮到了。
家宴突然封閉,顯然是顧及他們隱婚的狀態。
她轉頭看向等候區的裴未燼。
對方正乖乖坐在沙發上,面前的木質圓桌上擺放著精緻的糕點和茶水,他既不玩手機,也不發呆,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晏灼妤心裡一軟,笑道:“我這至少要兩三個小時呢,你自己找點東西打發時間,青鶴這兒有平板,別老盯著我看。”
裴未燼應了一聲,他手機上的娛樂軟體除了微博,便是那款被閒置的射擊遊戲,某人還總是經常性的不帶他玩。
思索片刻後,他決定利用這段時間處理工作事務。
又過了五分鐘,鼻尖突然飄過來一縷刺鼻的指甲油味。
裴未燼抬頭望去,只見沈青鶴正用小刷子蘸取甲油膠,塗在晏灼妤的指甲上。
他視力極佳,默默記下了甲油膠的牌子,隨後上網查閱了成分表。
可越看,裴未燼的眉頭便蹙得越緊。
儘管店裡使用的甲油膠和裝飾品都是市面上最頂尖的品牌,但其中仍含有一定的毒性,雖然對人體傷害不大,但終究是不安全的。
想到新收購的公司技術部門正在研發成分安全、可食用的口紅,裴未燼立刻給秘書孟俞珽發了條資訊,讓他節後轉交給技術總監,安排研發新款甲油膠的專案。
孟秘書秒回:“收到。”
又過了兩個小時,沈青鶴抬頭看了眼等候區的望妻石,調侃道:“你男人還真有耐心,連催都沒催一次。”
晏灼妤左手正在烤燈,她抬起完成一半的右手,細細欣賞:“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有什麼好催的?”
沈青鶴是個宅女,平時很少出門,見到熟人的機會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