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灼妤緊攥著手,半長的美甲掐到了自己,清晰的刺痛感讓她迅速回歸理智,再次抬頭時,眼神已是一片清冷決絕。
她從容地抽出一旁的簽字筆:“好,我籤。”
那份離婚協議突然被裴未燼抽回,他眉頭輕蹙,看上去有點懷疑人生:“裴太太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我?”
晏灼妤又作出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就像那日她在商務KtV與裴未燼第一次相遇時,冷豔高傲,對一切都不屑一顧。
“裴總都要趕人了,我的性格不會允許我做出糾纏這種事。”
裴未燼暗暗鬆了口氣,他默默幫晏灼妤翻到財產分割的部分,示意她細看。
“我只是想請你到書房,好好談一談我們的婚姻,並非要趕人,裴太太不要給我扣這種罪大莫及的帽子。”
“什麼意思?”
晏灼妤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她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在裴未燼面前又慢慢恢復到了以往閒適的姿態。
她翻看著這份離婚協議,看到“淨身出戶”這四個字時,不禁訝然。
“你……?”
裴未燼點頭,將簽字筆還給她:“我知道裴太太未來可期,志不在於做一個有點小錢的閒散富太太,你有更廣闊的天空,我支援你。”
“但我並非那種一根筋的獨裁之人,也許目前你我之間的財富與地位差異會讓你感到不安,對此我深感抱歉。”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在感情方面也許我是個新手,類比於初出茅廬的小攤販。但作為商人,我經驗豐富,請允許我暫且將這一次關乎我們婚姻大事的珍貴談話比作一場交易,而這份協議,便是我作為乙方,給予裴太太的最大誠意。”
晏灼妤低頭思索,她的這位聯姻物件甚至說自己是乙方。
這份協議,無異於對方不僅將自己的軟肋露出來,甚至主動遞上“利刃”,就差說一句,往這裡捅,隨時歡迎。
至少這種愚蠢的事情,晏戍庭斷不會做出來。
裴未燼坐在人體工學椅上,椅背的曲線完美貼合他的身形,語氣隨意得彷彿只是在討論午餐吃什麼。
“裴太太今後若對我有任何不滿,可以隨時簽下這份離婚協議,無論緣由,我均會淨身出戶,房產、車輛、公司,一切盡歸你所有。”
就像他說的一樣,誠意很足。
裴未燼說完這些話之後,靜靜地等待另一位談判物件發言。
他想著,也許晏灼妤會仔細檢視這份協議,如果有必要的話會叫來嶽藺律師檢查是否有漏洞;又或者乾脆利落地簽字,像個不留情面的資本家一樣。
而他,更傾向於前者。
裴太太顯然不像他之前所接觸的任何一位合作物件,超出了他的判斷範圍。
晏灼妤站起身,把簽字筆塞回筆筒,用嫌棄又微妙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你得狂貓病了?”
門外的貓,敏銳的耳朵一動,撓門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疑惑地“喵”了一聲。
貓主子裴未燼:“……”
這又是什麼新招數。
他的這位長期合作的甲方,總是會時不時的冒出一些新潮詞語。
晏灼妤拉開椅子,自顧自的往書房外走:“行了,比我經紀人還要嘮叨,趕緊下樓吃飯。”
她唰的一下把窗簾拉開,書房內的陽光更甚,沖淡了剛才沉悶的氣氛。
書房門也被拉開,正在撓門的貓撲了個空,一頭栽倒在晏灼妤腿上。
晏灼妤把它逮到懷裡,腳步輕快:“嘖,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乖乖小貓咪,我可不會憐惜你哦。”
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總之不是懷中這隻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