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灼妤記得小時候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那時她還小,姜玥琳在廚房忙碌,想讓晏戍庭搭把手,可晏戍庭卻懶得動彈,就使喚晏灼妤去幫忙。
那砂鍋沉甸甸的,晏灼妤勉強端起,剛跨出廚房門檻,就因重心不穩,將砂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滾燙的湯水瞬間浸溼了她的褲子。
那時的她,又驚又怕,疼得直掉眼淚。晏戍庭的第一反應不是安慰,而是責備,隨後摔門而去。
姜玥琳雖然沒說什麼,但在確認晏灼妤沒有嚴重燙傷後,第一句話竟是抱怨:“別哭了,哭能解決問題嗎?我燉了一下午的湯,好不容易等你爸回來一起吃個飯,結果全被你給灑了,他又走了。下次注意點。”
事後,姜玥琳每天都會幫晏灼妤塗藥,表現出心疼,但最開始的反應給人造成的傷害是難以磨滅的。
類似的事件發生過多次,但唯獨那次,傷她最深。
晏灼妤沉默不語,內心忐忑,擔心會被大家指責。
她俯下身子,想先幫裴未燼擦掉身上的醬料。
“對不起……”
裴未燼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沒事。”
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灰褲子上那片棕紅色的汙漬,反而將她拉到一旁乾淨的空地,仔細檢查她身上是否沾到了油汙。
剛才連著醬料一起被掀翻的,還有擺在桌上的鐵籤子。
“你有沒有被籤子扎到?是我放醬料的位置不對,應該放中間的。”
晏灼妤只有臉上被濺上了幾滴醬料,裴未燼細心地用溼巾幫她擦拭乾淨。
而一旁的傅竹琛反應過來,脫口就是一句:“大妹子!你在幹什麼!”
“就算你男人調的醬料蘸鞋墊都好吃,也不能真讓我烤鞋墊子啊。”
其他兩人也被逗樂了,氣氛輕鬆,彷彿這個小插曲根本不值一提。
晏灼妤暗暗鬆了口氣,再次道歉。
謝芙無所謂地聳聳肩:“哎呀,沒事,傅竹琛巴不得你早點把桌子掀了,他是一點都不想當烤串的牛馬了。”
傅竹琛閒下來,坐在椅子上一瞪眼:“霍聞霽,管管你老婆!”
霍聞霽蹲在地上把碎掉的碗丟進垃圾袋裡,琢磨著:“其實上面的醬料還能用,不然你直接在地上蹭蹭繼續烤吧。”
“你才是活閻王啊,讓我吃兩口行不行!”傅竹琛表示抗議。
幾人合力,很快將現場清理乾淨,大家插科打諢幾句,完全不在意醬料被打翻。
晏灼妤瞅了眼裴未燼的灰褲子,膝蓋處被紅油浸透了一部分。
“把你衣服給弄髒了,不好意思,要不,我陪你回去換一身吧?”
裴未燼卻不以為意,笑著給她捲了個小餅,遞到她嘴邊:“先吃飯,衣服髒了無妨,不影響穿著。就當是讓我沾沾你的喜氣,開門紅,往後必定諸事順遂,歲歲平安。”
晏灼妤突然意識到什麼:“等等,你在這裡好像沒帶換洗衣物吧?要不讓人送一套過來?”
“放心,臥室和客房都備好了衣物和日用品。而且,來的時候不是帶了一件衣服嗎?”
“什麼時候帶的?”晏灼妤說完,便回想起來。
裴未燼上車的時候,似乎是把那套冰藍色人魚服飾放進後備箱帶來了。
“想起來了?”
晏灼妤眨了下眼睛,面部有些發熱:“那個……怎麼能穿出去見人?”
“只讓你見。”
裴未燼的聲音伴著林邊的蟲鳴聲,如玉石般清潤幽靜。
極其帶有暗示地四個字。
晏灼妤水眸內情緒複雜,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
她拿起一根烤玉米粒,橫在裴未燼面前:“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