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一場細雨籠罩了滇南的群山。
泥濘的小路上,村民們挑著柴火,趕著牛車,彷彿生活又回到了從前的模樣。可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暗流湧動。
滇南各地土司們暗中聯絡,加緊佈置抗衡朝廷的計劃,而朱高熅的草堂政策也在各村鎮逐步推行。
雖然草堂事件在表面上已平息,但一場暗流湧動的對抗正在悄然醞釀。
在一座深藏於山林中的大寨裡,滇南的土司楊存正在與幾名心腹密謀。
“朱高熅雖未下殺手,但那份強硬已是顯而易見,”
楊存緩緩開口,語氣冷峻,“朝廷之意,不過是要以學堂為幌子,逐步削弱咱們土司的權威。”
坐在下首的一名族長點頭附和:“草堂雖小,但背後是朝廷的心機。若我們坐視不理,滇南百姓遲早會被他們收服!”
另一人卻顯得憂慮:“可朱高熅手握大軍,貿然起事,豈不是自尋死路?依我看,不如再觀望些時日。”
楊存冷笑一聲,掃視眾人:“朱高熅此人心急如焚,滇南的山河險峻才是我們的依仗。
他兵強馬壯又如何?咱們土司幾代人的地位,豈能輕易被奪?
既然他主動出手,我們便順勢而為,讓整個滇南對朝廷徹底失去信任。”
他頓了頓,語氣更顯冰冷:
“散佈訊息,就說朱高熅流放村民卻意圖屠殺,只是礙於天子明令不敢明著動手。要讓滇南百姓知道,朝廷嘴上說的是仁義道德,心裡裝的卻是鐵血手段。”
“去把阿強的腦袋帶回來吧,為了族裡的長久,他會理解的。”
兩側的族人眼神一縮,楊存口中的阿強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帶頭衝擊草堂,被朱高熅流放的村民!
……
朱高熅正坐在臨時行轅內,面對著一張滇南地形圖,皺著眉思索。
張玉走進帳中,神色凝重的說道:
“殿下,近幾日有斥候回報,滇南各地土司私下聚集人手,似有異動。而村中許多百姓表面順從,實際上仍對朝廷心懷敵意。您強推教化之事,恐怕引火燒身。”
朱高熅淡然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
“百姓心存敵意無妨,本王要的是規矩。滇南亂了一代又一代,人人心向土司,不服朝廷,這才是根本問題。”
張玉猶豫片刻,低聲道:
“但殿下,規矩立得太急,恐會適得其反。此地民風剛烈,土司勢力根深蒂固,若是激怒了他們,便難以收場。”
朱高熅目光冷厲,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
“難道本王不知土司在試探朝廷的耐性?越是如此,越不能退讓。他們想用百姓綁架朝廷,若不以雷霆手段鎮壓,滇南將永無寧日。”
張玉欲言又止,最終低聲嘆道:
“但願殿下步步為營,不至兵行險招。”
朱高熅沉默片刻,忽然問道:
“滇南民心雖遠,但終究要奪回。此次草堂風波,如何讓他們心服?”
張玉思索片刻,答道:
“或許可以借用滇南的文化習俗,從他們熟悉的方式入手,慢慢融入朝廷的教化。”
朱高熅眉頭微挑,點了點頭,似有所悟。
……
幾日後,朝廷官員在村中釋出告示,宣佈草堂將由朝廷重新修建,並且將融入當地文化。
每月還會舉行村內講堂,請村中長者與草堂夫子一同講述滇南的祖訓與經典,讓村民們逐漸接受新學問。
村民們對此議論紛紛,不少人對朝廷的態度有所緩和:
“這倒還算個法子,祖宗的東西沒丟下,去草堂學習還能省下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