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劉亞儒、孫琴和劉淑敏也慌忙趕到了現場。
孫琴怒氣衝衝地質問譚雪燕,是否對李良下了毒手。譚雪燕只是連連搖頭,淚流滿面,堅決否認這一指控。劉亞儒氣得直跺腳,大聲斥責道:“你若沒做什麼,他怎會走到輕生的地步?”譚雪燕含淚辯解:“舅舅,我真的沒有做。”然而,劉亞儒在盛怒之下,竟不許譚雪燕再喚他舅舅,氣氛一時緊張至極。林安雅見狀,急忙上前勸解,試圖平息這場風波。
此時,何菲菲與吳舒也急匆匆地趕來,關切地詢問李良的狀況。劉淑敏大小姐脾氣發作,竟揚起巴掌想要扇向譚雪燕。幸好,何菲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勸道:“淑敏,你冷靜點兒,好不好?”就在這時,護士從急診室走了出來,嚴肅地告誡他們保持安靜,因為病人已經挺過了危險期。
病房內,李良躺在病床上,汗水依舊不斷地從額頭滑落,他彷彿仍被噩夢所困,無法自拔。孫琴坐在床邊,緊緊握住他的手,輕聲細語地安慰著他,試圖為他驅散心中的陰霾。而譚雪燕則捂著臉痛哭失聲,她內心的痛苦與悔恨溢於言表。然而,劉淑敏卻對她露出了厭惡的神情,冷冷地問道:“你能出去嗎?”
林安雅聽不下去了,立刻反駁道:“雪燕畢竟是李良的妻子,也是你的表嫂,你能不能態度放尊重點?”劉淑敏卻抱著手,不以為意地回道:“她配做我嫂子嗎?”說完,她又打量著林安雅那混血的面容,譏諷道:“大金髮,你以後少管我們家閒事,行不行?”劉亞儒聽不下去了,急忙喝止劉淑敏。劉淑敏哼了一聲,扭頭便離開了病房,留下了一室的尷尬與沉默。
就在這時,一位胳膊上纏著繃帶的外國先生恰好路過病房。他注意到李良滿頭大汗、嘴唇微微顫抖的模樣,以及手腕上醒目的紗布,不禁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好奇,於是邁步走了進來。劉亞儒見狀,連忙上前詢問他的來意。外國先生用略帶歉意的英文說道:“請原諒我的唐突,先生。”接著,他又問:“這孩子以前是不是當過兵?或者經歷過戰爭?”林安雅輕聲回答:“是的,他當過兵。在達曼特暴動中,為了保護我們,他不得不射殺了那些暴徒。”
外國先生聽後,神色凝重地感嘆道:“上帝啊!這孩子恐怕已經遭受了戰後心理創傷的折磨。”
孫琴一聽,臉色驟變,驚恐地問道:“戰後心理創傷?那是什麼?”外國先生耐心地解釋起來:“士兵們在戰場上長期作戰,長期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或者親眼目睹了戰爭的殘酷,退役後往往很難再適應和平的社會生活。”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因此,我的很多戰友雖然在越南戰場的叢林中倖免於難,但退役後卻選擇了自殺。還有些戰友因為無法融入和平的生活,竟然選擇重返戰場去尋找歸屬感,結果他們變成了冷酷的殺人惡魔,對無辜的平民進行報復。”說完這番話,外國先生深深地嘆了口氣,“這該死的戰爭,就像毒品一樣,無情地摧毀著我們的生活。”
聽完這番震撼人心的話語,李良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而,他的眼神卻變得異常呆滯和空洞,彷彿那場血腥暴亂的陰影已經吞噬了他的靈魂。
在醫院白色床榻上掙扎了三天的李良,終於重獲自由,但出院的他,面容依舊佈滿憔悴之色。那戰後的心理創傷像幽暗的魅影,無聲地在他心絃上彈奏著痛苦的曲調,讓人深刻感受到戰爭的殘酷與無情。
譚雪燕以溫柔的力量扶持著丈夫,在客廳沙發上輕輕安頓他,隨後轉身進入廚房,為他準備一頓暖心的飯菜。李良的眼神似乎仍停留在那遙遠的暴亂現場,空洞而深邃。他下意識地握起茶几上的遙控器,隨著電視的亮起,螢幕上出現了一幕溫馨的畫面——小男孩與母親嬉笑玩耍。然而,這平凡的幸福卻如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李良的心。他的思緒再次被拉到非洲達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