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而後行至觀禮臺上,在耶律洪基面前單膝跪地,左右侍從為遼帝奉上永昌宮衛軍統領的官印、官服。他正要親手將其遞交給東方不敗之際,忽聽得遠處嗚嗚嗚地傳來一陣尖銳急促的號角之聲。
眾軍士在一日之間。竟接連見識了蕭思忠、耶律志堅、東方不敗等各位高手的精妙武藝、輪番好鬥,現在看到其中最頂尖的勇士得勝聽封,本來都面露喜悅之色,心懷豔羨之情,可是一聽到號角聲,驀然間臉上均現驚惶。
那號角聲來得好快,初聽到時還在十餘里外,第二次響時已近了數里,第三次聲響又近數里。
蕭峰心道:“天下再快的快馬,第一等的輕身功夫,也決不能如此迅捷。是了,想必是有傳遞軍情急訊的傳信站,一聽到號角聲,便傳到下一站來。”
號角聲飛傳而來,一傳到演武場之外,便倏然而止。
在場的數萬官兵本在歡呼統領之位花落東方不敗,這時突然間盡皆鴉雀無聲。
耶律洪基聽聞號角聲,神色依舊鎮定,慢慢舉起官印、官服,交給了東方不敗,說道:“東方兄弟,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永昌宮衛軍的大統領了。”
東方不敗接過印信,叩首謝道:“陛下皇恩浩蕩,末將必當粉身碎骨,誓死相報!”
耶律洪基對她輕聲說了句:“賢弟平身。”而後昂首向一眾官兵朗聲道:“上京有叛徒作亂,咱們這就回去,拔營!”
東方不敗聽罷,心中一凜:“什麼?怎麼會有人在這時候發動叛亂?喔,對了,史上著名的‘灤河之亂’就發生在眼下這個時候。哎呀!我真該死!前幾日盡去想比武的事了,忘了在叛亂髮生前提醒耶律大哥一下,我……唉,算了,幫大哥平定內亂,也為時未晚啊!”
原來耶律洪基的祖父耶律隆緒,遼史稱為聖宗。
聖宗長子宗真,次子重元。
宗真性格慈和寬厚,重元則甚勇武。
聖宗逝世時,遺命傳位於長子宗真,但聖宗的皇后卻喜愛次子,陰謀立重元為帝。
遼國向例,皇太后權力甚大,其時宗真的皇位勢將不保,性命也已危殆。
但重元反將母親的計謀告知兄長,宗真及早部署,令皇太后密謀不逞。
宗真對這兄弟自十分感激,立他為皇太弟,宣示日後傳位於他,以酬恩德。
耶律宗真遼史稱為興宗,但他逝世之後,皇位卻並不傳給皇太弟重元,仍傳給自己的兒子洪基。
耶律洪基接位後,心中過意不去,封重元為皇太叔,顯示他仍是大遼國皇儲,再加封天下兵馬大元帥,上朝免拜不名,賜金券誓書,四頂帽,二色袍,尊寵之隆,當朝第一;又封他兒子涅魯古為楚王,執掌南院軍政要務,稱為南院大王。
當年耶律重元明明可做皇帝,卻讓給兄長,可見他既重義氣,又甚恬退。
耶律洪基大舉北出圍獵,將京中軍國重務都交給了皇太叔,絲毫不加疑心。
這遼**國重事,現由南北兩院分理。
此番北院大王隨侍皇帝出獵,南院大王留守上京。
豈料就在這檔口,皇太叔耶律重元趁遼道宗出獵之時,便與其子南院大王耶律涅魯古聯手發動叛亂,意欲奪取皇位。
行軍大將軍當即轉身出營發令,但聽得一句“拔營”的號令變成十句,十句變成百句,百句變成千句,聲音越來越大,卻嚴整有序,毫無驚慌雜亂。
演武場上的眾官兵雖然站得密密麻麻,直如地上的長草一般,但聽了號令,全都井然有序地依次退場,東方不敗見了,微微點頭,暗自讚佩:“這大遼立國二百年多年,歷經九位皇帝,幅員萬里,國威震於天下,難怪,難怪!此刻軍士們雖然面對內亂,卻無紛擾,可見歷世遼主統軍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