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淮怕被厲璟淵發現，所以把她的頭輕輕掰了回來。

不多時，厲璟淵便出現在了臺側，一名侍從見他手裡拿著煙，於是便彎著腰低著頭，將傷痕累累的雙手彎曲著送到他旁邊。

厲璟淵漫不經心地抽了一口，吐出來的煙霧繚繞了那張稜角分明的臉，而後他便很自然地將煙捻在了侍從的手中。

原來侍從手上的那些傷，都是被菸頭燙出來的。

沈聽榆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被絞碎了，疼得厲害。

如果換作是別人做這樣的事情，她會覺得憎惡、痛恨，可他是厲璟淵啊，是她的丈夫，是無數次將她從深淵裡拉出來的人，是她很在意很在意的人。

這麼好的一個人，就在她快要愛上之時。

所有人都來告訴她，其實這個人就是地獄裡的惡鬼，他在你面前，只是戴上了一個面具。

又有侍從拿來了一份檔案，厲璟淵簡單掃了眼，就在上面簽字了。

沈聽榆猜想這應該就是生死契。

周凜和謝池跟在厲璟淵的身後，皆是一臉怒意地看著臺上的衛峰，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鬆弛。

厲璟淵褪下大衣。

謝池上前一步接下。

周凜擔憂地說了一句，“厲總，小心點。”

這個衛峰是有本事的，不然也不能在這種地方霸臺整整半年，當初厲總將他打敗時也是吃了虧的，而如今他還練過回來了。

厲璟淵三兩步邁上臺階，桀驁不馴的氣場竟讓魁梧的衛峰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沈聽榆的心瞬間揪了起來，心裡有道聲音催促她快走，不要看。

但雙腳卻怎麼都邁不開。

盛祁淮在旁邊說：“夜場規矩，赤手空拳。”

“這個臺上最常有的便是人的搏擊，甚至是廝殺，只要你提出要求，有人願意給出籌碼，那你只要打過對方的打手，便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以說，這裡是富人的玩樂之地，他們手裡握著花不完的金錢，於是催生了無盡的邪念，這個地方的出現就是為了滿足他們的私慾，而厲璟淵是唯一一個登上此臺的富人，他的打手只有一個，周凜敗了他便上，在這裡，他從未失過手，而且打法狠厲不要命，這就是外界傳言所來。”

“哪怕我這樣說，你還是覺得他是個好人？”

沈聽榆怔怔地看著臺上，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就在盛祁淮以為她不會回答之時，她開口了，“真正壞的，是建立這個地方的人。”

盛祁淮一時間無法反駁。

這時，沈聽榆感覺到所有人的血液彷彿都沸騰了起來，二樓的包廂內，越來越多的人探出頭來，議論聲和起鬨聲不絕於耳。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這場比賽，沒有人去關心臺上之人的生死。

沈聽榆覺得這個世道都瘋了！

衛峰聽著這些聲音，情緒也開始激昂了起來，那些微不足道的恐懼被他拋之腦後，全部忽略掉了。

他甚至還敢放狠話，“厲璟淵，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因為這句話，支援衛峰的聲音更大了。

畢竟比起看衛峰再輸一次，大家更想看不敗之神的隕落，想看厲氏總裁被人踩在腳下，碾碎尊嚴。

只見厲璟淵不屑冷笑，狂妄的彷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對我說這句話的人，都死了。”

瘋狂的呼喊聲幾乎要將沈聽榆給吞沒了，她就這樣筆直又安靜地站在人群中，眼裡只有厲璟淵一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和破碎。

像是再次被全世界給拋棄了。

衛峰蓄勢待發，渾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

厲璟淵也收起了玩味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