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寧沒有辦法，只能擠出一個溫柔的笑，然後邁著從容的步伐走上了舞臺。

爸爸媽媽和哥哥他們的位置離舞臺很近，沈柚寧甚至能看到他們臉上覆雜的神色。

是的，是複雜。

不是期待，更不是開心。

沈柚寧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捏爆了，痛到窒息，就連掌聲她都聽不見了。

直到舞臺燈光滅了，她才趕緊進入狀態。

她這次跨風格，跳的是一支唯美的現代舞，情景是秋天裡的落葉。

雖然沒有失誤，但因為狀態不好，並沒有把舞臺效果發揮到極致，特別是後來當她自己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後，狀態就更差了，像是自我放棄。

這些外行人都看不出來，大家只知道，這是今晚比較有實力的舞臺之一。

所以掌聲如雷貫耳。

沈柚寧退場之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們，但他們的視線早已不在自己身上了。

經紀人和助理都不敢說什麼，只能跟在沈柚寧身後，暗暗嘆了口氣。

……

紀芸芳看完沈柚寧的表演後，就對沈聽榆說：“你們這是槓上了嗎？秋天的落葉和春天的蝴蝶。”

沈聽榆：……

她並不知道沈柚寧的主題，只能說是巧合。

……

在沈聽榆的忐忑等待中，終於輪到她上場了。

厲璟淵興致缺缺了一晚上，終於來了精神，身子都坐直了。

一旁的沈渡舟控制不住地白了他一眼，“你用得著這麼刻意嗎？”

厲璟淵勾唇冷嘲一聲，看著他的身子問：“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

沈渡舟不解地看向自己的腰板。

好傢伙，他什麼時候挺直的？

他又看向了一旁的父親母親，兩人緊張地牽著手，明明已經是很靠前的位置了，但他們卻還是伸長了脖子探著頭。

沈渡舟尷尬地握拳輕咳了一聲。

鏡頭也是個懂事的，給到了觀眾席上的厲璟淵，然後又向左移動，拍到了沈渡舟、宋瑾欣和沈徑。

四人的表情都透露著期待。

沈家三人的態度和沈柚寧將要上場時有云泥之別。

【這養女不會要成棄女了吧？】

【親生女兒這麼優秀，哪裡還有養女的地位啊？！】

【我不關注別人的家庭之事，這個沈聽榆是我今晚最期待的一名舞者，希望她不要讓我失望啊！】

【再失望也失望不到哪裡去了，畢竟是國隊的，實力肯定是有的。】

【我就是因為她喜歡上華舞的，真的很期待她的舞臺。】

……

沈聽榆頂著紀芸芳和秦珍鼓勵的目光，踏上了通往舞臺的階梯。

她一直覺得京大的舞臺已經夠大了，但腳下這個，是京大舞臺的三倍之多。

觀眾席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沈聽榆覺得自己的心臟開始充血，並且加速跳動了起來，帶起負荷般的疼痛。

只剩最後一截臺階了，她的腳步卻突然停頓了下來。

厲璟淵和沈家三口同時緊張了起來，身子前傾，滿臉擔憂之色。

沈聽榆捂著胸口，看向了觀眾席下。

每一個陌生的臉龐上都帶著不一樣的神情。

他們或是期待，或是失望，或是嘲諷……

但無疑都在看著自己。

沈聽榆知道自己應該往前走，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更拿不回身體的控制權。

她知道紀教練和秦教練在背後說著什麼話，但是她聽不進腦子裡。

觀眾席上那些人的臉龐就像是電影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