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青樓多年,看遍人間冷暖,紅衣女子說到這也多了幾分真心。
她拔掉了發上的玫瑰銀簪,放到了容音手裡:&ldo;路途遙遠,你不會武功,要好好保護自己,這根簪子你用來防身。馬車我已經備好了,你收拾好東西,隨時都可以離開。&rdo;
說罷,她讓姑娘們把東西放下,轉身離開了房間。
容音把玩著手裡的玫瑰銀簪,發現這根簪子不是銀做的,而是一種質地堅硬無比的奇特金屬,簪子頭尖銳,必要時可以當錐子用。
她伸手按上末端的玫瑰雕花,一下子就把玫瑰按了下去,像是自動鉛筆,簪子的前端探出了小小的針尖,針尖是詭異的藍紫色。
又是暗器。
容音再次按動玫瑰花,把針尖收了回去。她對著鏡子將簪子送進了發間,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黑衣青年眉間那一朵妖冶的紅蓮花,還有那雙令她感覺無比熟悉的淡金色眼睛。
老鴇是不會放她走的,她能自由,肯定是他的吩咐。
紅蓮會是魏軒的轉世嗎?
上一個世界她是先去世的,她記得自己臨終前魏軒悲傷又絕望的眼神,她不排除魏軒在她死後隨她去了的可能。可是這個世界她也是直接穿成了十六歲,如果是投胎轉世的話,時間明顯不對。
容音想不清楚,便不去想。
目前還是儘早離開青樓為妙,免得夜長夢多,到時候老鴇再反悔。
容音收拾了幾件衣服,將金銀珠寶打包,伏在案前給段意寫了一封信,讓小白鴿送走後,她便拿著包袱上了馬車。
隨著車夫揚鞭,馬兒噠噠噠地跑起來,她的新生活也要開始了。
一路向南,鳥語花香,綠意盎然。
在前幾日快馬加鞭離開了蓮花軒勢力範圍後,容音便不急著趕路,馬車走得慢慢悠悠,非常穩當,她在車裡也不覺顛簸。
如今已是半月過去,馬車到了南方和北方的交界,她就更不著急了。
一路走,一路看,吃吃喝喝,小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此時馬車正在一處桃林間跑著,容音掀開車窗簾,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綠樹。已經到了夏季,桃花謝,綠葉生,滿目蔥蘢。現在日頭正盛,她便叫車夫停住了馬,到樹蔭下休息。
車簾掀開,出現的卻不是容音的手,而是一截雪白的衣袖。
真的是雪白,纖塵不染,有種清透的質感,飄飄如仙。段意掀開轎簾下了馬車,回身伸手讓容音扶著:&ldo;小心點,地上有石頭。&rdo;
容音給段意寫信,是告訴他自己已經獲得自由,讓他不用擔心,沒想到他居然會追過來,要護送她去南方安頓‐‐其實他們分開才更好,遇見女主、重蹈覆轍的機率會低些。
但是她拒絕同行後,總是能在路途中看到他,幾次過後只能作罷。
容音將手搭在段意的手腕上,走下了馬車。
她在馬車裡憋悶了半天,一下車便覺得林間的空氣格外清新。綠草如碧毯,踩上去格外鬆軟,容音抬頭看了一眼太陽:&ldo;現在快到中午了,我們在這裡野炊吧,也讓車夫和馬兒休息休息。&rdo;
她說著剛要去林子裡撿柴火,一道雪白的影子就從身邊掠了過去:&ldo;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想想要做什麼,我去撿點柴火回來。&rdo;
段意輕功卓絕,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容音的視野裡,容音怔了片刻,淡淡勾起唇角。
最開始隔著一層竹簾對視的時候,她以為段意是高冷出塵的劍客,沒想到他其實溫柔裡帶著可愛。
閒來無事,容音便在桃樹林間閒逛。這個時節,桃枝桃葉間已經可以看到毛茸茸的小青桃了,但沒什麼味道,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