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把手移向旁邊的粉紅色大蜈蚣:&ldo;從外觀上看,這只是最兇的,但是蠱蟲就要神不知鬼不覺地種在人身體裡,蠱蟲越小越不起眼,越是上品。那隻甲蟲比小拇指甲還小,甲殼是黑色,只有被光照到的時候 才會露出一點血紅色,符合這個標準。&rdo;
&ldo;所有的蟲子之間都保持著差不多的距離,只有這隻甲蟲附近留了比較大的空隙,所有的蟲子都在拼命威懾周圍的蟲子,只有它沒有‐‐這隻蟲子要麼是深藏不露,要麼是過於遲鈍。&rdo;
容音說著從籃子裡拿出一顆荔枝,剝好了遞給藥婉。
&ldo;你養的蠱蟲,可都不是省油的燈。&rdo;
藥婉笑眯眯地張嘴,咬住了荔枝:&ldo;那就看看結果吧。&rdo;
紅衣少女抬起手,大拇指甲在食指指腹上一劃,一滴血掉落在了缽中央。彷彿是賽道上的發令槍響,那些蟲子紛紛朝血跡衝過去,碰到其他蟲子便與對方互相撕咬,瘋狂纏鬥起來。
容音移開目光:&ldo;我想見見白芙。&rdo;
魏軒把白芙交給了藥婉,註定了她生不如死的結局。
這些天容音都沒有過問這件事,只安心地過自己的小日子。直到最近,許多果子都開始成熟,花也開滿,她看著滿眼的可愛顏色,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做個了結,把這件事徹底拋在腦後了。
藥婉聞言,帶著容音走進內室,移開擺著瓷器的櫃子,到了密室。
密室收拾得很乾淨,地面沒有放置什麼雜物,就是有些昏暗,牆壁上點著幾盞油燈,讓人勉強能視物。容音提著裙擺走進去的時候,就聽到了角落裡傳來的嘶啞嗚咽聲。
對方的呼吸很粗重,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藥婉摘掉了油燈,放到容音的手上,又從袖子裡拿出一隻精緻的金屬盒子給她:&ldo;我在外面等著你。&rdo;
容音接過油燈,等到藥婉走出了密室,才朝聲音所在的角落走去,漸漸地,她看到了對方的輪廓。白芙整個人坐在一張靠背的木椅上,頭垂得很低,她的頭髮披散著,渾身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容音走近兩步,將油燈舉高了些。
原來白芙被銀色的細絲線綁到了椅子上,銀絲是用特殊藥液浸泡過的蠶絲製成的,柔韌無比,鋒利如刀,面板一碰就會被割出口子。她似乎劇烈掙扎過,渾身都是血淋淋的。
感受到燈光,白芙仰起頭,剛要求饒,就瞪大了眼睛。
容音也微微睜大眼睛。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人就是白芙,她是絕對認不出來的。
白芙原來雖然不是絕色容貌,長得卻也還算清秀,但此刻她的臉如同肉色的土地被蚯蚓翻新,留下了道道溝壑,她的臉頰處還長滿了指甲大小的圓包,那些包的頂端是破的,裡面長著黑色的蛹。
她的臉全毀了。
白芙看著眼前纖塵不染、被嬌寵得如同小仙女的容音,充滿血絲的紅眼睛瞪得老大:&ldo;是你,我就知道,你果然心狠手辣&rdo;
空地上還有一把乾淨的椅子,容音拉過椅子,在白芙對面坐下。
&ldo;容月,你記得我是誰嗎?&rdo;
白芙聞言,死死地咬住嘴唇,什麼話也不說。
容音挑起眉,起身舉起油燈,將火焰湊近了她臉上的那些蛹。
這些天容音從藥婉那裡學了很多蠱蟲的知識,她知道這是血蝶的幼蟲。這些幼蟲成片成片地寄居在人和動物的身體表面,形成恐怖的肉包,無時不刻讓人感覺到疼。
血蝶幼蟲很膽小,遇到聲音或者強光都會往裡縮。感受到火焰的熾熱,那些肥胖的黑色肉蟲紛紛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