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出秦家信物的除了秦綰寧以外也沒有人了。
秦綰寧抿唇笑了,「我想見見國公爺。」
「他病了,不見客。」殷夫人冷言拒絕了。
秦綰寧卻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一句話。殷夫人臉色大變,抬手就指著秦綰寧:「你、你……」
「您別指著我,我想見國公爺。」秦綰寧淺笑,顧盼生輝,別樣溫柔。
殷夫人氣得臉色發白,不敢拒絕她的話,轉身領著她去後院。
秦綰寧無心打量殷府上下的景色,轉眼就到了殷開住的院子裡,院子裡景色一般,伺候的婢女都抬首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圍在一起說話。
殷開躺在床上,殷夫人進去後,秦綰寧站在外面,幾息後,殷夫人請她進去。
殷開老了嗯很多,兩鬢斑白,皺紋橫生,見到秦綰寧後,也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我知道你會回來。」
「殷叔。」秦綰寧執晚輩禮,往前走了兩步,在榻前站了下來,濃重的藥味讓她皺了眉。
殷開睜開眼睛仔細打量她,本靠著迎枕躺著,打量了會兒忽然坐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凌王、凌王……」
原來秦綰寧早就回來、 原來秦綰寧就是凌王殿下。
「嗯,您老想說什麼呢?說說您與李間、魏萊還有侯德義的事情?」秦綰寧淡淡道。
殷開微微一笑了,復又躺了下來,「從小女和親的那刻起,我就明白,這個秘密會說出來。我將會是第二個秦公。」
秦綰寧饒有興趣地看著還稱呼自己父親為秦公的人,「殷府會成為第二個秦府,他們知曉我回來了,他們不放心,你就會死。至於怎麼死呢?我不知道。」
「是啊,怎麼死呢?我本心灰意冷,但你又給了我希望,石頭在你手裡,對不對?」殷開被她的眼神看得臉頰火辣辣地疼。
「不在我的手裡,應該在陛下處,我拿他和陛下換了一樣東西。」秦綰寧語氣悠長,眸色湛亮,「您想怎麼說呢?」
殷開看她的胸有成竹,腦袋裡的弦緊繃了起來,語調也稍微降低了下來:「此事也並非是我四人合謀。」
「還有先帝?」秦綰寧簡單地問了一句,目光渙散。
殷開卻笑了,發出刺耳的笑聲,「女子本弱,放你一條生路,是我們最大的錯誤。毒秦州,殺秦宵,放了你這頭狼。」
如今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殷家落了差點絕戶的地步,就是他們當時一時仁慈。
在戰亂年代,女兒家能不能活命都是個問題,逃出去也是一條死路。
看著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殷開的心在滴血,而秦綰寧的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不想聽你說,你自己寫。你和殷石安之間,只能活一個。」
「你比他們良善了幾分。」殷開徹底安了心,若對面站著魏萊等人,他們殷家滿門都不會活著。
「好,我寫。」
秦綰寧尋了椅子坐下,從腰間拔了匕首丟給他,「你欠秦家的,自己承認,若是漏了一言,你兒子就活不成了。」
她沒有時間了,一旦魏萊發現她在金陵城內,她的處境就會變得艱難。
殷開不再隱瞞,拔了匕首,摸到一塊布帛,然後咬牙用匕首劃破了手心,血如泉注。
秦綰寧沒有去看,而是走到窗下,婢女捧著湯藥在候著,她多看了一眼,婢女雙手緊緊握著託盤,十指緊扣,好像很緊張。
婢女雙眉微蹙,隨著時間消逝,她的眉眼開始皺成一條線。
半晌後,秦綰寧轉身回去,殷開的血書寫完了,他滿頭大汗,抬眸看著秦綰寧:「先帝容不下秦公,你可知為何?」
「功高蓋主。」秦綰寧平靜道。
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