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母親叫的聲中,她衝進他們的臥室。
爹爹張開眼睛,說道:“不許哭,你們都不許哭。雪兒,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她緊握著父親的手,她感覺到父親的身體正是逐漸變得僵冷。
她的心頭也是一片冰冷。
父親細如蚊叫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我的心臟病突發,我知道我是不行了。徐家那門親事我已經替你答應了,我知道委屈了你,但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你要原諒我。事情或許還有轉機,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爹爹沒說下去,他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有些話想說也不能說了。
“總之你要聽媽媽的話,媽媽要送我回去,你要留下……”話未說完,她的父親就斷氣了。
她的父親剛剛斷氣,沒多久,徐中嶽和她的三叔就來了。一直沒有來探過病的徐中嶽一來就碰上她爹爹身亡,倒像是特意來送葬似的。
但徐中嶽倒是哭得很傷心,似乎比她的媽媽還更傷心。
她的媽媽一向對徐中嶽都是比較好的,這天態度卻忽然改了,對徐中嶽不理不睬,冷摸得好像不認識他。
不過她還是把丈夫臨終的決定告訴了三叔,也接受了徐中嶽拜見岳母的大禮。
她在扶樞回鄉那天,她把女兒交給三叔。
姜雪君哭得像淚人兒,但她的母親倒是相當冷靜。她還記得母親是厲聲疾色的吩咐三叔。
“我安葬了你的哥哥還要回來的,你要對得住你的哥哥,好好照料他的女兒,不能讓雪兒吃虧!否則我決不會放過你!”
三叔諂笑:“大嫂,你放心吧,我的侄女我怎會不小心照料她呢,我決不會讓她吃虧的。而且徐大俠已經是你的女婿,你更不用擔心你的女兒會吃虧了!”
媽媽冷冷說道:“我並不指望徐中嶽對我的女兒好,我要你照料她也不是這個意思,你應該自己明白!”
三叔連忙彎腰說道:“是、是,大嫂,我明白。”
可是姜雪君卻不明白。她的母親走了,三叔也沒向她解釋。
三叔只是催她趕快出嫁,藉口是她一個單身孤女必須有個著落,而江湖兒女是不必講究嚴格的禮法的,何況她父親雖然死了,那件十年前的案子還未了結,她早日進徐家,也可早日安心。
就這樣,她孝服未脫,就像傀儡一樣,在她三叔的擺佈之下,變成了徐家的新娘。
姜雪君把她何以嫁給徐中嶽的經過說了出來,說罷,滿臉都是淚痕。
衛天元為她抹乾淚痕,將她擁在懷中,笑道:“好在你和他尚未拜堂成親,你這‘徐夫人’的身份,他的家人也都未曾承認。”
姜雪君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我嫁給徐中嶽,不是我同意的。但也不能說是我不同意。”
“我得不到你的半點訊息,爹爹又已死了,甚至媽媽也拋下我走了。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洛陽,我的前途會怎麼樣,我都不會想了。”
“我好像經霜的稿木,心靈一片空虛,感情都已經麻木了。
“我不是願意,也不是不願意,只是對任何事情都覺得無所謂了。既然爹爹要我嫁給徐中嶽,那就嫁給他吧。我的心早已死了,像給他的只是我的身體。”
衛天元聽得心頭絞痛,姜雪君已經不再哭了,他卻忍不住眼角沁出淚珠。
他緊緊擁著姜雪君,帶淚說道:“都怪我不好,我不該到今天才來找你。”
姜雪君道:“那怎能怪你,你的武功尚未練成,你的師祖也不會就讓你出來行走江湖的。不過,你今天找到我也不能算遲。”
衛天元含淚笑道:“那麼請你告訴我,你現在那顆已經僵冷的心是不是復活了?”
姜雪君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