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昨晚我和戚姿在公園的時候,我們看到了一個街頭的畫家。周圍圍了好多的人,看樣子大家和他都很熟,應該是他經常到這裡作畫。我因為好奇,就上前去,一問才知道原來他的一張畫,竟然達到了五十歐元。”艾倫緊盯著我和琳恩,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很顯然,我們的疑惑和他是一樣的。
一張街頭畫達到了五十歐元,實在是超出我的意料。在我看來,那些街頭畫都應該是十元二十元一張的,他的要價很顯然是別人的幾十倍,是不是就確定了,他筆下的藝術註定是與眾不同的。
“後來呢?”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後來,我和戚姿好奇,就想讓他幫我們倆也畫一張。當然,是一人各畫一張啊!喬斯你可不要誤會。”大概是察覺到我的臉色不對勁,艾倫趕緊為自己辯解。只是現在的我沒有時間和他說這些子午卯酉的小事,我只想知道事情的進展。
琳恩不耐煩的插嘴道;“喬斯沒時間想這檔子事,你快說。”
艾倫故作委屈的應了一聲,接著說:“可是當我和戚姿終於擠進去的時候,我看到戚姿變了臉色,可以說是整個人丟了魂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我當時就想給你打電話來著,當我剛拿出手機的時候,就聽見戚姿和那個男人在說話,他們說的話我聽不懂,不過聽那發音,應該是中文沒錯。”
“你說戚姿和那個男人在用中文講話?”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難道是異鄉遇故友的戲碼嗎?
“對對,就是中文。我和周圍的人也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只知道戚姿越講越激動,要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從箱子裡給她拿了一張紙交到他的手裡,戚姿接過什麼也沒說。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艾倫慢慢低下頭,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立刻抬起頭兩眼冒著精光:“對了,我聽到他們的對話中,說到了‘爸爸’!沒錯就是爸爸,我聽的很清楚。”
“你是說爸爸……嗎?”我的頭像是灌了鉛一樣重的抬不起來,咬著牙問道。
“艾倫雖然中文不好,但是‘爸爸’這個詞他還是知道的。就像是我中文也不好,但還是會說我愛你!”琳恩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隨後嘴角那抹狡黠的笑容徹底消失,轉變而來的,是我無比熟悉的傲然,“你打算怎麼辦!”
我默不作聲的從茶几上拿起煙點了一根,一邊吸著尼古丁,一邊想著到底該怎麼插手這件事。關於戚姿父親的事,我只聽過一次,就是在東京那晚的酒店門前的草地上,她第一次對我敞開了心扉。或許就是從那時候,我喜歡上了這個在外人面前高大,在我面前卻會哭的女孩,儘管我自己都不知道。
和我一樣,“父親”這個在別人看來充滿慈愛與溫暖的詞眼,在我和戚姿看來,是我們的一種諷刺。我們都沒有享受過父愛,她是被父親遺忘的人,而我,則是被父親拋棄的人。
……
遙遠的神州大地,夕陽的餘光灑在大地上,把這裡的金色渲染的一絲不漏。在一塊塊墓碑的反射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喬雨斤脫下黑色的西裝外套,坐在一塊墓地前,看著滿地的酒瓶,不禁笑出了聲,隨著一陣微風的吹來,他鬢角的白髮再也隱藏不住,他不再是曾經那個風裡來雨裡去的那個男人了,歲月沒有放過他,在他的臉頰、額頭留下了只有在死亡時才會消除的痕跡。
看著照片上依舊笑容燦爛的女孩,喬雨斤緊緊的皺著眉頭,伸出寬大厚實的手掌,一遍又一遍的輕撫著照片上的女孩,不由自主的呢喃著:“喬喬,還是你好,二十年了,你依舊是這副模樣。只可惜,哥哥已經老了!”
看著照片上的女孩,喬雨斤苦笑了一番,眼睛慢慢的變得紅潤:“你知道嗎?哥哥老了,不像從前那樣了。也許,在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哥哥就已經不能再保護你了!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