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沒有放棄自己,我們卻要放棄她一心想要殺她也是不對的。真正的大義,不能以犧牲小我為前提。但是你師父犯下大錯,自己也要負起責任,可以說是死不足惜。所以當一切沒辦法挽回的時候,我定會毫不猶豫親手殺她。”
幽若渾身一震,額頭滿是冷汗。她以前只是覺得尊上太遠,不好親近,卻頭一次發現他心思若海,言行舉止都包含太多深意,實在是可怕。
明知道以師父的性格,只要知道自己還有一點點希望可以回到長留回到尊上身邊,她就會拼了命的努力。不會墮落,不會認輸,不會放棄,更不會輕易被妖神之力所左右。尊上是早就看透了師父對他的愛有多深,所以才一直以此來引導她牽絆她麼?
經過昨天晚上,她剛剛好不容易才在猜,或許尊上也是有一點喜歡師父的而不止是師徒之情,如今卻完全沒底了。
世事難測,雖然不可能發生什麼都在尊上的預料之中。可是師父卻完全被尊上洞悉透徹,怎麼翻都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可是,一旦這種掌控即將失去,尊上便會毫不留情的握拳,捏死師父像捏死一隻螞蟻。
幽若背上一片涼悠悠的。不明白尊上既然如此瞭解人心瞭解人性,明明自己也說趕盡殺絕只會將一心想要回到最初的師父逼上絕路,卻為何又總是對她如此絕情?
“師父理智尚存,並未被妖力控制,一心想要回來,難道就不能將功補過,從寬發落麼?”
白子畫搖頭:“幽若,你不瞭解你師父,南無月仙界是肯定要除的,你師父當初在墟洞裡明明有機會將功補過都始終沒下得了手,反而與他感情日深。你以為以她今時今日的能力,還肯束手就擒乖乖回長留受罰,眼睜睜看著南無月死麼?”
幽若看著白子畫突然打了個寒戰,驚恐的睜大眼睛望著他:“原來尊上你早就決定了……”
白子畫不說話,小骨既然身懷妖神之力,最後的下場就只能有三個,要麼把妖神之力分離出來,要麼被囚禁,要麼就是死。而從上古幾次妖神之力的爭奪,都只能靠妖神實體尚未成形時將其殺死搶奪,之後再易主則要透過陰陽交合之術。所以要說什麼把妖力分離出來根本就不可能,他也不許,從一個妖神換成另一個妖神也是治標不治本。逐她去蠻荒相當於囚禁至少她還有條活路,而從她回到六界的那一刻起,她就註定只有死路一條了。
回到茅山,東方彧卿給花千骨喝了一些秘製的湯藥,加上妖神之力的作用,身體的多處骨傷開始加速癒合,但是同往常一樣,哪怕好的再快,疤痕和痛苦一點也不會少。聽著體內骨骼咯吱作響的聲音,彷彿一部壞掉的機器。已經習慣這樣超出常人忍受極限的疼痛,花千骨面色慘白,死死咬著下唇不出聲,滿頭冷汗直冒。
終歸不是鋼筋鐵骨,反覆的痛暈又痛醒,就像被摔碎的泥娃娃身體又重捏重塑,折騰了一下午總算是癒合了七七八八。迷迷糊糊在床上睡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聽到東方彧卿俯身在耳邊輕輕說:“輕水、落十一還有軒轅朗他們來了。”
腦子瞬間就清醒了大半,睜開眼掙扎著坐起來。東方彧卿趕忙扶她:“別急,我說你睡著了,他們還在門外。”
花千骨倉皇四顧,心裡竟有些緊張。東方彧卿知她的顧慮,從一旁拿過薄如蟬翼的面具:“要戴上麼?”
花千骨略一思索,軒轅朗也來了,輕輕搖了搖頭:“還是不用了吧,就這樣。”
東方彧卿開啟門讓輕水他們進來。落十一迫不及待的跨進門內,沒走幾步“啪”一個綠色軟綿綿的東西便貼在臉上。他把糖寶拎下來,溫柔寵溺的笑。走到花千骨床邊,正為這來之不易,又擦肩而過的重逢而滿臉欣喜,一抬頭卻看到花千骨早已面目全非的臉,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笑容瞬間凝固。
而隨之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