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洛和趙淵被他跪的猝不及防,但滿頭花白髮絲的老者如此作態,幾人都是心酸不已。
“快快起身,父皇已得知皖城事宜,特派了景大人與本殿下一同前來,為的便是將皖城的百姓安置妥當,有什麼話咱們進去再說!”
離開京城時,時節已至冬月,後面趕路又趕了大半月,幾人就這麼站在縣衙前院,冬日的冷風已是刮的人臉上生疼。
聞言,張書道這才站起身激動道“是下官疏忽了,殿下快快有請!”
全程,張書道都沒給景洛一個眼神,只是一味的引著趙淵朝議事的地方走去。
“皖城如今是個局勢?”
待進入議事廳,趙淵率先發問。
“回殿下,自兩個多月前皖城便暴雨連綿不絕,導致河道水位上升,當時下官本以為水位未抵達警戒線,便不會有什麼要緊的,可誰知道大壩卻開始逐漸滲水,也幸虧當時發現的早,早早疏散了居住在附近村子的村民,否則死傷就不會是如今的數目!”
張書道說完,眼神從悲慼瞬間轉化為恨極了的模樣。
“可誰知道接下來沒多久大壩便徹底決堤,河水瞬間淹沒下游的幾個村子,周圍來不及疏散的百姓被沖走不少,但索性沒造成太大的傷亡,下官當時便將此事報了上去。
可下官等了許久,等來的卻是上峰來人要求下官將城中屬下的百姓全都不準往外擴散的訊息。
不僅如此,那湯志成居然還舔著臉打算讓人將城中存糧盡數帶回去,下官自然是不肯,他便命人將皖城周邊幾個出入口都給堵了!
下官心知修葺了沒幾年的大壩若不是有人偷工減料決不會如此輕易便被河水沖垮,當時便帶著百姓一齊攔住湯志成,這才沒讓他得逞。
可後面兩個月,因為存糧全都被拿出來救濟受災百姓,如今已到了窮途末路之境地。”
說著,張書道的眼眶又開始泛紅。
“近半月因為天氣愈發寒涼,百姓每日僅靠著一碗稀粥度日,死的死病的病,下官擔心長此以往,恐怕會引起疫病,便讓人將所有屍體集中燒了,這才控制了死傷的人數。”
一番話說完,所有人心裡皆是五味雜陳。
“張縣令此舉做的不錯!”
景洛這時出聲,他看向張書道的眼神中帶著欽佩。
要知道在這個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朝代,又是隸屬於江南天高皇帝遠的,那知府湯志成幾乎就如同個土皇帝一般。
他能帶著百姓一起抵擋湯志成,此番魄力絕非常人所能及的。
而且來的路上景洛最擔心的便是死傷的屍體得不到妥善安置,時間長了會引發疫病,可這一點張縣令也是處理的十分妥善,為他們前來的善後事宜省了不少麻煩事。
“御史大人?”
張書道這時才第一次正視景洛,可他面上卻帶著些許嘲諷。
景洛不明白明明二人是第一次見面,為何他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可接下來就聽張書道說“依下官愚見,殿下還是莫要讓這位御史大人插手的好!”
聞言趙淵也是不解,“張縣令可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
“哼!此前冒充朝廷官員前來的人不在少數,今日若不是下官親眼瞧見殿下您在場,只怕是下官也要將此人給打出去不可。殿下您可是與此人一從京城前來的?若不是,恐怕此人又是湯志成那個混蛋派來的人!”
張書道眼裡是濃濃的嘲諷意味,他之所以會如此信任趙淵,便是因為早年曾在京中見過二殿下,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篤定。
“張縣令,景大人乃是景國公嫡子,也是父皇親自下旨派遣我二人前來江南,此事,做不得假!”
趙淵聽完張書道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