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側的高大少年眼神躲閃,脖頸至耳根處泛起的紅暈,在夜色的掩飾下不細看還真就發現不了。
景洛狐疑的目光停留在何世昌身上,片刻後,便聽的何世昌支支吾吾到道:“我...你在說什麼?看也不讓看了?”
說罷他強自鎮定,面上擺出二人初見時的神色。
火藥味撲面而來。
“你們二人都少說幾句,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先與禁衛軍匯合才是!”
聞言景洛何世昌二人這才收回各自眼神,轉而各自上馬。
見景洛上馬動作有些吃力,何世昌鬼使神差的上前將人拖住,一言不發。
“你...”景洛剛要道謝,回頭便瞧見拖著他的人,頓時說到一半的話便卡在嗓子眼裡。
何世昌也不惱,反倒是扯扯嘴角不自然道:“用不著道謝!”
空氣中的尷尬意味在二人間瀰漫。
這時陸羽卻是跟了上來,渾然未察覺到二人的異樣,樂顛顛道:“景洛還是我載你吧?”
說罷便一躍而上。
何世昌訕訕的鬆開手退後幾步。
路上景洛得知已加派了禁衛軍前去那處山腳下,他們幾人此刻還是先行回京,至於後頭的事,則由京兆府來負責!
一路無話,景洛被送回府邸便由府醫來把了脈,確定只是受了輕微內傷後,便讓他臥床靜養幾日。
而山腳下的禁衛軍自然是撲了個空,原地雖然還有被挖掘的泥土痕跡,但卻是連一片衣角也未搜尋到。
是以只能悻悻而歸。
次日的朝堂上,果然出現幾道不和諧的聲音。
原來是恆武帝對此次科舉前三名的任命出來,引得朝中某些人極為不滿。
“陛下,臣認為此舉實為不妥!”
站在蘇丞相身後不遠的一名官員上前跪倒在地說著。
“那沈延之不過是探花,雖說風采斐然,但皇城司裡頭的門道他一介書生豈能勝任?”
此次新科狀元也只不過被封了個五品, 且被不知何故竟被陛下派到地方,說是磨礪幾年。
這個便暫且不說,畢竟能被外派也恰巧說明了此人得陛下看重。
但另一位榜眼卻被指派到禮部,還是個不甚重要的輔佐登記的官職。若是朝中沒有門路,要想升遷怕是不容易。
三人中唯獨沈延之,卻獨獨被派遣至皇城司,任命為秘書丞。
雖然只是個從五品小官,但要知道這位置可是個肥缺,只需稍稍做出點功績,升遷可謂是極快!
調令一出,眾官員紛紛都猜不透恆武帝心思。
如今兩位皇子已開始上朝,朝中各方勢力也開始了角逐。並且有心之人早已打聽到沈延之是二皇子的人。
難不成陛下這是有意要立二皇子為太子了?
對此蘇丞相自然是第一個不答應!
是以便派出手下不甚重要的小卒率先探探陛下口風再做定奪!
高坐於龍椅上的恆武帝抬起眼皮掃視一圈,下面這幫臣子的小心思他又何嘗不知?
隨即不怒自威的嗓音自上而下:“關於任命朕旨意已決,眾愛卿不必再說!”
聞言蘇丞相立刻歇了繼續讓人諫言的心思,自顧自站在原地微微轉動頭顱,後頭時刻注意他動作的人便收起心思,眼觀鼻鼻觀心。
待下了朝,蘇丞相府中書房內,正站了幾名身著朝服的官員。
他端坐於太師椅內,眼神中夾雜著銳利看向幾位同僚:“今日將諸位請來,是有一事要告知。”
說罷他漫不經意吹了吹手中白瓷茶盞,撇開上頭的浮沫淡定自若道:“昨兒個夜裡搬運屍首一事,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