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將外間的視線都吸引了來,看著個個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武娘叉著腰十分兇悍的站在門前指著他們罵道:“一個個吃飽了沒事兒幹是吧。都給老孃滾遠著些!”
說罷將身後的絡腮鬍連同那些探究的目光,通通給關在了門外!
隨即她整理了表情,體態婀娜的坐回去,盯著景洛的小臉左瞧右瞧,一副羨慕的神色。
被看的十分不自然的景洛,在小口喝著茶水的檔口,忽然想起一件事。
“娘子早先可曾於邊關生活過?”
突如其來的問題將武娘問的一愣,轉而瞥過臉,手中絹扇也十分不在然的開了又合。
“怎得突然問起我從哪兒來了?”
“嗯,前些日子,見著一名女子,與娘子約莫有個七八分的相象,是以才多嘴問問罷了。”
談話間,暗藏於桌下的手微微顫抖,武娘強自撐起一個嫵媚的笑來:“小公子往後可萬萬莫要問咱們這種出生的女子,從何處而來可曉得?”
聞言景洛面上疑惑,但轉瞬間他便明瞭,若是有選擇,何至於淪落到此種地界來?
如是想著,緊接著他便瞧見武娘唇角溢位的一絲苦澀。
“那姑娘來了京城?”她抬手將掌心裡裡外外的仔細瞧著,倏地又伸至景洛跟前,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說起旁人的往事。
“你瞧,這手可還看得出曾經是長滿凍瘡的模樣?”
聞言景洛不知該如何,只得細細端詳。這雙手白皙細嫩,指節處也是絲毫看不出紋路,一看便是常年保養才得以如此。
但她怎會說曾經長滿凍瘡?
須臾,武娘忽然收回手,放在燭臺前細細撫摸,彷彿那是無上至寶般需要人憐惜呵護。
“她是我妹妹,同母異父的妹妹!”
說罷景洛有片刻的震驚,也是,否則實在說不通二人為何如此相象。
“可是她有個好爹,而我的爹?哼,是那萬千嫖客中的一個罷了。”
說到此處,她自嘲的笑了笑,“我們雖是一個肚皮裡頭爬出來的,但生來便是不同的!”
緊接著,武娘忽然怒目圓睜:“可是她容不下我!哪怕是在青樓裡頭做最低等的賤奴,她都容不下我!”
“她怕叫旁人知曉有這麼個姐姐,會跌她的面子,她還那麼小,我以為她是來救我出去,卻沒想到她是要我命!!!”
說著五娘子神色愈發癲狂,身子搖搖欲墜,房門倏地被人踹開。絡腮鬍衝入房中將其抱起,不住的撫摸著背脊溫言安慰。
景洛從沒在一張粗獷的臉上瞧見過如此溫柔的一面,忽而冰涼的手被一雙大掌覆蓋。
是沈延之。
“走吧。”
聲音一如以往,淡漠冷然,就如同他給人的感覺。
“嗯。”
一前一後出了門,沈延之護送他回了國公府。
“你祖母,與蘇丞相之間或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院外,他長身玉立的站在樹下,打量著落下的點點花瓣,如是說著。
“我知曉了,你今夜便別在回去了?”
頗有著歧義的話,使得沈延之倏地抬眸,眼底似盛滿滿天星子般帶著喜色。
“咳咳,你別誤會,再有不久便天亮了,你累了一整日,不如便在我府中歇下,我現在便去尋祖母。”說罷他逃也似的跑了。
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心頭倏地劃過一抹暖流。
內院中。
此時只燃起了幾盞燭火,照亮了一路的黑暗。
小安子在知曉少爺回來了,當即便替過王銳,一路跟在景洛身後,朝老太太居住的院子而去。
“少爺,院子裡頭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