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卷首先由各臣子將卷面大致查閱,最後才遞上去由恆武帝親自選定名次。
期間各位考生則都安靜端坐等待結果。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大殿上不時傳來幾名大臣的爭執,恆武帝目光時不時便落到坐在最前排的沈延之身上。
見他雙眸微闔渾身散發著淡然,恆武帝攥在龍袍下的手緊了緊,他招手示意大太監上前,吩咐了幾句。
大太監驚訝的瞪大雙眼,轉而看向下面的沈延之,隨即躬身退了下去。
而帷幔後的皇后等人對前頭的暗流湧動絲毫不知。
大公主撒嬌的來到皇后跟前道:“母后,您快去瞧瞧那位沈公子,也好替媛兒掌掌眼。”
說著她面上飛起一抹紅霞,面對母后的目光羞澀不已。
她現年已十七了,與二皇子乃一胎所出的雙生子,而皇后自生了他二人後便傷了身子再難有孕。
對這最小的女兒也格外嬌縱幾分,是以這才點點她的鼻子沒好氣道:“瞧你還有個公主的樣子?忘了母后都是如何教導你的?”
說罷便起身朝帷幔處走近,因著距離實在有些遠了,皇后只能瞧見端坐於案几邊的白色身影。
墨髮高梳於頂的男子只著了極其簡單的玉冠,而面部輪廓則如刀削般線條流暢。
微闔的鳳眸上挑,依稀可見狹長的睫毛垂落出的陰影。
鼻樑宛如山脊般高挺,紅唇豔而不妖,明明該是女子的容貌,但出現在他身上卻絲毫不顯突兀,反而叫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皇后並未瞧見隱藏在陰影下的妖豔紅痣,只不過對沈延之的樣貌卻是微微愣神。
心中不禁想起早夭的大兒子,若是那孩子如今還在,估計也如這少年人般風姿綽約吧。
見母后看著沈延之出神,大公主捂著嘴偷笑:“母后如何?沈公子的確如女兒所說的一樣吧?”
皇后看著沈延之半晌才回身坐回主位,看著女兒懵懂卻盛滿嬌羞的眸子道:“母后知你的意思,但此事也得問問那位沈公子願不願。”
聞言景洛趙淵二人齊齊看了過來,大公主卻是不滿道:“女兒金尊玉貴,天底下哪個男人不是眼巴巴想成為駙馬爺?沈公子怎會不願?”
眼見皇后眸色低沉,顯然對大公主這般言辭十分不悅,景洛適時出言打趣道:“哎?小爺就不願當那勞什子的駙馬爺!”
說罷他便跳到皇后身邊尋求庇護:“娘娘您可得護著點洛兒啊,我這小身板可禁不起大公主幾拳頭揍的!”
果不其然,大公主捏著粉拳便氣呼呼的朝景洛招呼過來,口中氣惱不已:“本公主說你了麼,你就不願當駙馬了?有本事你別躲!”
皇后果然被景洛這鬼靈精的模樣逗笑,原本眸中蘊藏的怒意也被壓了下去。
她對兒女沒有過多要求,但唯獨不允許的,便是恃才傲物般瞧不起旁人!身為皇室子弟,他們該懂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經過長時間的爭執辯論,最後遞到恆武帝手中的,便是前三甲的的抉擇。
恆武帝看著擺在最上頭的文章,洋洋灑灑的字跡工整卻不失裡頭的意境,他看著不住點頭稱讚,後頭幾份試卷雖然寫的也是不錯,但卻不及這頭一份。
待看清名諱,恆武帝眼底一片瞭然,果然是他!
“諸位愛卿如何想的?”
恆武帝看向先前爭辯的幾名臣子。
幾名大臣互相對視幾眼,這才低聲道:“陛下,這狀元選誰臣等皆無異議,便是會試奪得會元那沈延之,此子文采卓絕,對民生等事宜又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只是這第二三名,臣等只覺難分伯仲,是以才爭執這許久,還望陛下您來定奪!”
恆武帝看著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