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對朱勤說,“朱勤,不好意思,不能送你了。”朱勤理解地一笑,“沒事,我自己打的回去。你……也注意休息,早點回去。”鍾情感激地笑笑,朱勤向大家告別之後離開。
孟想望著鍾情凝望著朱勤離開的眼神,慢慢垂下眼,這就是約她看戲的男生?看樣子年紀比鍾情小。
孟想走過去,輕觸鍾情的右肩,“我先送朱阿姨回去,你照看照看。”鍾情趕緊點點頭,朱阿姨的眼睛已經流露出倦態。她扶起朱阿姨,“阿姨,你放心,這裡有我和孟想照顧,沒事的。”朱阿姨點點頭,“多虧想想。”孟想扶著朱阿姨,囑咐鍾情,“如果吊針打完了就叫護士,如果血壓一直這麼高,也讓護士來看看。”鍾情連忙點頭。
孟想望著她臉上的緊張,輕輕按著她的肩,“別擔心,沒事的。我一會兒就回來。”鍾情望著他眼裡的安慰,彷彿有種力量給她無比的安定,她微笑著點頭。
孟想扶著朱阿姨離開。
鍾情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仔細地看著朱伯伯,看著他兩邊手臂都綁著管子,一邊是輸液管,一邊是血壓計。而朱伯伯疼得,不一會就翻來覆去,她深怕朱伯伯動作太大會將管子給扯掉,趕緊叫來護士。
護士說沒事,讓她看好朱伯伯就行,然後護士問,“爹爹,你的藥含化了嗎?”
朱伯伯像神智不清一樣,只不斷呻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護士輕笑,又重複問,鍾情趕緊湊到朱伯伯耳邊,“朱伯伯,你的藥含化了嗎?”“不知道。”朱伯伯嚷嚷著。鍾情再問,“你嘴裡還有東西嗎?”朱伯伯吱唔一下,“還有點。”護士一聽,又去開了血壓計,看著數字不斷在跳,鍾情擔心地問,“護士,吃了藥,血壓怎麼還沒降下來?”護士掏出筆在床尾的記錄板上寫了什麼,才說,“這藥化了之後要20到45分鐘起作用。”鍾情感謝點頭,那還是要讓朱伯伯含化。
護士又看了看另外一個針打的進度,然後離開。
鍾情安靜地坐在床邊,緊緊地盯著朱伯伯。
朱伯伯打了針慢慢不再呻吟,開始睡去。病房裡一下變得安靜無比,只有儀器規律地閃跳著。鍾情靠在椅邊,撐著眼皮不敢眨眼,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睡過去。她進衛生間洗了個臉,果然又清醒了許多。
她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朱伯伯,望著他蒼老的容貌,心裡微酸,她不在的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是孟想在照顧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輕緩的腳步聲,她扭頭回望,孟想回來了。
孟想將外套一脫,走到她身邊,輕聲說,“好點了嗎?”她點點頭,“點滴已經打完了,說要過陣子再打另一瓶,那個大管子還在打。”
孟想看了看儀器表,血壓降了。他溫柔地望著鍾情,她臉上盡是疲倦,眼睛都深陷下去了,“我送你回去吧。”鍾情連忙搖搖頭,“我要留在這裡。”
“這裡有我就行了。”他本來不想給她打電話的,但想到她也同樣關心朱家父母,如果不告訴她,事後她一定會怪他。
鍾情望著孟想額前垂下幾縷發,不再如平時那麼整齊,“你以前經常這樣照顧他們嗎?”
孟想一怔,直直望著她眼裡的關心,慢慢笑了,“嗯,習慣了。”
鍾情將目光移向睡著的朱伯伯臉上,然後又對上孟想,“謝謝你。”他是真的將朱桐父母當自己的親人來照顧。
孟想微笑地望著她,“應該的。”照顧朱桐父母並不是她一個人的責任,他也想為朱桐做點什麼。
“要不,你去躺一下,那兒有躺椅。”孟想看著她深凹的雙眼,還是不放心。
鍾情搖搖頭,“我睡不著。”孟想一聽,眼中快速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再勉強她,輕聲說出去一會,就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