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心裡漂浮起淡淡憂傷。回現世過平淡生活,或伴著青靈山的鐘聲青燈平靜度過此生,終究是不可得的吧。
“曉蓮。”他輕呼,語調憂鬱,如同古典舞臺上咿咿呀呀的纏綿。
“嗯。”我點頭回應。
“不要放棄,我會始終站在你身邊一起面對。神罰也好,魔頭也好,我知我能力有限,卻也會用盡全力。答應我,不到最後不要放棄。”他眉頭緊鎖,這場景仿若是小說裡某個名曰“承諾”的片段。
我最怕這種場景,於是咧嘴一笑:“師兄言重了。小七已領悟了。”
他一臉狐疑地掃我幾眼,與我隔溪對視,半晌才吐出淡淡的一句:“那好。”
“師兄,這風寒雪緊,夜已深。再不歸去,紅蕖、黃桑這些丫頭呀炸開鍋了”我收了青霜,拍拍身上的積雪,朝林外走。
“曉蓮。你可否答應我一件事。”菜頭急急地追上來。
“說――,不過你知道我向來收費很貴的。”我對著他眨眨眼。
“死藍曉蓮,我林家印記都送給你了,在天商任何一個錢莊都能提錢,任何一個酒樓都能記賬,你還不滿足。”他朗聲笑道,夜鳥被驚醒,撲騰著翅膀飛走,落下了些許積雪。
我一笑,便聽他話語一轉,無比嚴肅地說:“曉蓮,倘若有朝一日,我死了。不要救我。讓我轉世投胎或者灰飛煙滅。一定要記得。”
我不禁停下腳步,轉頭看他,心情有些溼,原來我與他都是如此嚮往平淡生活。
我看了他好一會兒鄭重地點頭,也對他說:“如果有一日,我死了,也請你告訴身邊的人我的願望,不要救我,讓我轉世或者灰飛煙滅。師兄,也定要記得。”
“好。”
“那師兄,問你個問題,那靈力幻化的赤發紅衣的女子是不是你的初戀。”我話鋒一轉,他差點就撲到在地,臉頓時漲紅,結結巴巴地說:“我隨意而為,並不曾……”
“是麼?那你還這幅表情?師妹我雖不會讀心術,但我以往除了驅邪,還順帶給鬼作思想工作,你的眼睛出賣了你啊。”我調侃道,果然,他馬上捂住自己的眼睛。
我大笑道:“說吧,要不然我說出去的話,這個赤發紅衣的女子就會成某具體的人了。到時候……”
“你別胡來。”他一躍而來,捂住我的嘴,見我沒掙扎,才放開手,有點落寞地敘述道:“十二年前,我十五歲,有了大祭司的第一次人間歷練,主要考察是否心無雜念。首先去了春城,悄悄看了我的父母,之後便四處遊歷,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商羽國的都市商都,我在商都城西郊的一所茅屋內過夜,剛入夜便聽得有響動,跳出門去,漫天大雪,一赤發紅衣的女子倒在地上,受了很重的傷,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我扶了她進屋,翌日,醒來,她已不知去向。我一陣失落,那次是我生命中最嚴重的一次灼燒,我差點就魂飛魄散。”
“那就是初戀嘍,時隔十二年還能記得。”我調侃道,隱約聽見遠處有人在對話,雖有些飄渺,但卻是有人在的。
“都說不是了,只是今夜的大雪、樹林讓我陡然間想起的。”他急急地解釋。我從未見過淨塵如此,甚是想捉弄他一番,便說:“那身形倒跟紅蕖一般,只是紅蕖是黑髮。”
“死藍曉蓮。”他急了,恨不得把我拍飛的樣子。
遠處的人聲消失,但有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警覺起來,招出青霜劍,菜頭也已招出長劍。
“師兄,我可否叫你一聲淨塵?”我低聲問道。
“當然。”他一愣回答,二人躡手躡腳繼續前行。
“好,淨塵,我有一疑問:夏月凌的配方既然是皇家秘方,你從何得知?林家是否知道?”我從方才內心安定下來便想到這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