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霧伸出雙臂,嚴嚴實實地抱了個滿懷,輕輕怔住。
這是一個全身心依戀的擁抱,她溫熱的臉緊貼著他的脖頸,身上的熱度也緊跟著傳遞過來,鼻端充斥著一股淡淡的暖香。
本來以為只是她忽然心血來潮的撒嬌,沒想到下一秒,感覺到脖頸處傳來一點燙意。
起初梁圳白還沒察覺,直到那點燙化作了一抹潮溼,溼噠噠遺落在了衣間領口,他才發覺了不對勁。
果不其然,他乾脆利落地拎著人後頸抬起她的臉,意料之中地撞見了她還未完全滑下的一滴淚。
“出什麼事了?”梁圳白低音沉沉,下意識擰起眉。
知霧不好意思繼續在他面前哭,通紅著眼眶飛快拭去眼淚:“沒事。”
她不敢說自己是因為忽然想到了陸棟和她說過的梁圳白的遭遇,一時心疼感觸,才不爭氣地掉了眼淚。
好在臨時響起的取餐叫號打斷了梁圳白的追問,等到他去拿了自己的面回來,知霧已經調整好情緒恢復如常,再看不出任何異樣。
“等下吃完,你打算做什麼呢?我陪你。”知霧早在來前就已經做好打算,今天一整天都陪著梁圳白,萬一他情緒不對,至少身邊還有人在。
梁圳白其實已經掠過好幾餐沒吃飯了,但是面對著面前擺著的熱氣騰騰的食物,肚子並不感覺到飢餓。
他夾起一筷子面,輕描淡寫道:“去殯儀館。”
臉上雖然看不出任何和傷心沾邊的痕跡,但是知霧仍舊從他緊繃的手背感覺到了他滿心的壓抑。
“今天……屍體得火化了。”
……
一路上兩人間的氣氛都被一股沉重充斥著,路程時間有些久,知霧時不時回頭望向旁邊的梁圳白,卻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閉眼沉沉睡去。
即使是睡著,沒有受傷的右手也依然緊牽著她的那片衣角,看得知霧心軟塌陷。
他應當是從前天開始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現在精力實在太倦怠,這才和個沒電的機器一樣勉強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過即使是睡著,梁圳白依然還是眉心緊擰,唇角的弧度繃成了一根直線。
打的計程車時不時因為紅綠燈停下,他支著的額也順著剎車的幅度不斷前傾又後挪,睡得格外吃力。
知霧乾脆伸手,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腦袋,搭到了自己纖弱的肩膀上。
有了一個支撐點,梁圳白的眉心微微放鬆了些,碎髮遮著眉眼,睡得更深了。
就這樣一路睡到了目的地,梁圳白才睜眼清醒過來。
剛剛睡著後,他破天荒夢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童年,夢裡明明發生了許多光怪陸離的事,一轉醒都記不清了。
只有劉慧娟在他面前寫名字的場景,越來越深刻,那寥寥幾筆筆畫像是刻入了他的腦海一般,揮之不去。
也許是思考得太過投入,他的想法無意識地在臉上展現出來,顯得眉眼間的戾氣很重。
知霧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的手遞入他的掌心,試圖安慰著讓他的內心好受些。
火化前慣例要走告別儀式,劉慧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