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你被迫上任,而後數年,溫蒂出現在了落花村,這之間難道是巧合嗎?溫蒂他可是被所謂的人‘引薦’到這裡來的,而那人,說不定就是你背後站著的黑手派遣的呢。”
總管抿著嘴唇,心中十萬個矛盾磕磕作響,他沒有證據否定沐陽的說辭,也不願意替監禁自己的人說話,現在的他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根本無暇思考長遠之計,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
“一面之詞,現在離他最近的人是你,最危險的人也是你,本來均衡保持得非常好,你的出現卻攪爛了這個局,錯就在你。”
均衡?沐陽回想起溫蒂那落魄的面容,那一點光明色彩都沒有的青年,活出了80歲無期徒刑犯人的臭味。
“說,是打算自己滾,還是像被拎著的阿貓阿狗那般滾,有點尊嚴的人,都明白怎麼選擇。”
把槍亮出來,還打算以口舌服人,這層優柔寡斷,便是總管貪心釀出的禍,既不想賣人情給背後的組織,又想抹除沐陽的威脅,讓事態的掌控回到自己手上,就算沐陽換位思考,全力跑過一萬米,在陡峭攀巖半日後,也不會出此下策。
然而,沐陽僅僅向後退了一步,靠在了房裡唯一的鐵門上,歪著腦袋,倚著門,讓總管看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看著我幹什麼?你不喊嗎?把外邊的人喊進來呀,你別讓我等太久哦?”
“...你什麼意思??”
“拜託,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出現在這裡的瞬間,就等於在你的心臟上埋下一顆雷,被人見到就得起爆。如果你喊救命,有人進來了,卻被偷襲打昏過去,你還會覺得自己會被理解成被害人嗎?你是大忠臣?你的頂頭上司未必願意為你冒可能被背叛的風險,你只會被當成與我一夥的可憐蟲。”
沐陽沉靜的聲音,親和的語調,極具感染力,與無法否定的可能性,直接讓總管錯失了喊人的最佳時機,就連乾燥發白的嘴唇,也在為是否該喊人一事下不了決定,光像條瀕死的蚯蚓般抖動著。
“不喊了嗎?看來你靈魂並沒有打算臣服於他們,這是好事,而且要是秘密逃生通道被發現了,那你可就虧得不是一點半點,這通道,不為自己,是為了某個人,才開通的吧?”
總管就像一隻洩下了氣的皮球,癱坐在了桌子上,壓著剛才工作用的平板,稜角分明磕著屁股,也沒讓他委屈的心挪動。
兩人之間的沉默,也表明了這次會談沒有任何收穫,兩人都無法從對方口中的得到想要的資訊,也沒進一步討論誰進誰退,各自都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最後,總管從座子上撐起沉重的身軀,往沐陽靠著的門搖晃走來,沐陽乖巧讓開道路,總管開啟門後,重重關上門,而後聽到外頭傳來了複數人的對話聲,聲音漸遠,沐陽獨自一人被留在了總管的監牢房內。
這說不定是總管的一絲關心,沐陽不必再爬一次高百米的樓梯。
隨後,沐陽跟著總管離開的路徑,彎著身子經過一條無人通道,等到重見亮光之時,面前便是落花村那啥都沒放置的巨大廣場。
臨近早晨,安裝在數十米以上的天頂上的燈,灑下來的昏暗燈光,廣場上站著數十個人,他們大部分都穿著落花村統一的制服,就連臉上的黑眼圈都是配套一般,一人一對,一個比一個看起來都要疲勞沒精神,可想而知,這公司的勞動是有多黑。
這些員工沒有展現出對總管史密斯的尊重,一個一個都不打算隱藏對早會的不悅,以及對總管的蔑視。
而總管就站在他們的面前,像極了手握大權的掌門人般威風,絲毫沒有傀儡的姿態。
兩側後一步,站著兩個戴著紅色龜殼鱗片花紋的遮眼面具,全身上下穿著黑一色的西裝的保鏢,像兩具沒有靈魂的空殼,虛空地望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