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得到處都是口子,臉上塗著油彩,手被拷在背後勒出了很深的印子,因為旁邊的演員還記不住臺詞,一遍又一遍地來,悽慘得很,當即就眼眶發紅,轉頭出去不想再看下去了。
然而陶悠卻看得津津有味。
甚至還幫道具組的忙,麻繩綁得松,手銬莫名解不開時,她立馬就上去了。“我來我來,這個我在行。”
然後就見陸黎氣定神閒站在那裡,陶悠拿著個鐵絲站在他背後,不到三秒就把手銬給整開了。
這兄妹倆,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莊樂送完東西就回去了,順便去給陸黎帶話,說他妹妹要待會回來看他。
“噢。辛苦你了。”陸黎戴著眼鏡看今天的晨報。
“那個——”莊樂實在忍不住心癢,他特別想看看陸黎知道自己妹妹談戀愛是個啥反應,他覺得陸黎有“護妹狂魔”的潛質,“我看到陶悠男朋友了,跟她挺配的。”
“男朋友?”果然陸黎抬頭看他,把手裡報紙放下了。
“應該是,我也不確定。”莊樂撓撓腦袋,笑了一下。
陸黎推推滑到鼻樑上的眼鏡,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對莊樂說道:“車你不用開回去了。我待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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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陶悠在床上躺了二十分鐘後就爬下來,收拾洗漱去上課。陸黎帶回來的零食,她已經給每個室友都分了點。
“哎,忘了說謝謝啊,陶悠。”錢笑笑拎著一袋紅腸看,“哈爾濱帶回來的吧?秋林道里斯紅腸,這個我吃過。噢,對了,這個給你。”她說著,遞給陶悠一顆榛子費列羅。“你也嚐嚐吧——這種巧克力叫費列羅,夾心兒的,義大利名牌。”
“哦,謝謝。”陶悠接過來,順手放桌上。
喬敏在旁邊換衣服,嘴巴一撇,悄悄跟陶悠做了個口型。“超市貨架一排一排的,以為就她吃過啊。”
下午第二節課,《新聞倫理與法規》,老師是——鄭安陽副教授,估計明年就要升教授了。
陶悠從小到大的求學生涯,就從來沒避得開這位神一樣存在的老師。當年高考填報志願,陸黎是作為演藝圈人士,覺得陶悠要是讀個相關的傳媒專業,好照應。而鄭安陽則是發自肺腑非常誠懇地贊同了陸黎的建議,那簡直把傳媒專業說得天花亂墜,各種高大上檔次。陶悠當時還為這位老師如此關心她而十分感動,後來進了學校才發現——
特麼鄭安陽博士唸的傳媒,從一中辭職後直接來H大傳媒學院教書了,兼帶理工科的高等數學。當時向陶悠推薦傳媒專業,完全是因為他自己也是。
於是乎,陶悠進了大學,繼續由鄭安陽上課。
如今鄭安陽年近三十五,進了大學,尤其是升了副教授之後,整個人都慢慢變得儒雅有氣質,完全看不出他穿著涼鞋配白襪子的曾經。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現在業餘時間多了很多,既然又不用帶娃又不用伺候丈母孃,所以就修身養□□。
沒錯,鄭安陽依舊單身。
現在他是傳媒院的一道風景線。每天出現在教室門口必是黑髮鬢角整整齊齊,臉上胡茬乾乾淨淨,白的藍的或者紫羅蘭色的襯衫外頭是修身V領羊絨衫,加一件黑色或駝色外套,如果天冷了就在外套外面再加一件呢絨大衣,英倫風。走進教室來往往是左手水杯,右手提著或右肩挎著電腦包,進教室後第一件事就是脫外套,然後跟同學們問好。底下女生們經常一片星星眼。
然而只有陶悠知道這位傳媒院黃金單身漢教授私下裡的狀態。畢竟鄭安陽經常大小雜事都叫她去辦,完了象徵性給點補貼。
鄭安陽還在追《海賊王》。
鄭安陽私底下的自稱是“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