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映照雪色,那女子容色之美已是罕見,一身廣袖玄裳宛若夜色流風,那樣肅殺的顏色,在她身上卻只見風流嫵媚,那般清華之姿,縱連天光也要退避三分。
雙人一馬,向著城門疾馳而至,關卡之前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四周眾人為二人風姿所懾,不由紛紛讓開道路,不敢阻礙分毫。直到這時,守城士兵方才回過神來,長戟當前一架,紛紛喝道:&ldo;什麼人,下馬!&rdo;
駿馬收勢,說停便停,馬上之人卻身形不動,那黑衣男子不過略略抬眼,越過一眾明槍金戟,只往那為首的軍將身上掃去。
淡淡一眼,那軍將禁不住便是一個寒顫,心頭叫苦不迭,不知這位爺何時出了邯璋城,這時候回來又何必如此明目張膽,不避東宮眼目,那女子不必猜也知道是誰,怎麼就容他如此胡鬧。想歸想,手底卻不敢耽誤,匆匆急揮,低聲道:&ldo;放行,快放行。&rdo;只恨不得這兩位趕緊平安消失,千萬別出什麼錯漏。
那馬上男子挑唇一笑,話也沒說一句,攜美揚長而去,只留下那軍將汗透衣背,連旁邊士兵好奇的問話也充耳不聞。
夜玄殤和子嬈縱馬入城,卻不回統衛府去,徑至城中最是熱鬧的燕子樓,一口氣點了一湯八菜,外加邯璋城極負盛名的漱玉龍峰茶。兩人也不避身份,也不入雅間,毫不客氣地要了大堂當中席位,坐享名菜佳餚。
此時正當中午,燕子樓人來客往,當中不乏穆國朝臣貴胄,從左君侯府到白虎軍將領,不少人認出夜玄殤,皆是驚愕不已,更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走,眼前這位乃是未來國君,自己正牌的主子,誰也得罪不起;若留,三公子現在無論如何也還是滿城通緝的重犯,若引來不知死活的東宮禁衛喊打喊殺,豈不是天大的麻煩。
眼前這燕子樓有多少達官貴人,夜玄殤自然心知肚明,卻是視若無睹,我行我素。在他與子嬈招人點菜時,二樓一間雅室裡一個白衣勁裝的年輕將軍忽地起身,灼灼目視這邊,桌案對面,顏菁放下手中茶盞,淡淡說了一句,&ldo;肖兒,泰山崩於面前而色不變,身為將帥,方有縱橫沙場的資本。&rdo;
那白衣將軍手指在劍柄上一握,又盯了正在大堂悠閒落座的人一眼,轉回身道:&ldo;世叔教訓得是,是我衝動了。&rdo;
顏菁順著他的目光向下瞥了一眼,心中正自苦笑,這兩人如此一現身,便是表明對太子御公開挑釁,若非現在整條街都是他統衛府的人,兼之連相一死,太子御身邊耳目已失,恐怕早便掀起軒然大波,這兩位主子,昨日莫名其妙沒了人影,一天一夜不見,現在招呼也不打一個便公然現身鬧市,如此行事作風,還真是叫人有些頭疼。
他身邊的白衣將軍正是虞崢長子虞肖,顏菁身在穆國,同虞崢交情向來不錯,日前虞崢意外身亡,他恐怕虞肖惹出事端,不得不私下交代一番。虞肖方才向下看去之時,夜玄殤目光亦有意無意向上一瞟,自顏菁身前輕輕一掠,閃過一絲似有似無的笑容。
就在此時,喧譁熱鬧的酒樓之前忽然出現一個碧衣男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畔晴空萬裡,一天雪融隨風,那男子出現的一刻,整個酒樓似乎靜了一靜,極短的一刻,他已閒步而入,不見如何,便到了正中桌前,微微搖頭,輕輕一嘆。
冬日拂過春光,流水漫過暖玉。
夜玄殤正自大嘗燕子樓的招牌名菜,就那麼抬頭一笑,揚聲招呼,&ldo;小二,添碗添筷!&rdo;
那人拂袖落座席前,含笑的目光掃過眼前無比招搖的場所,順便和正忍不住往這邊看來的熟人們微笑致意,方道:&ldo;你倒是會選地方,免我四處尋人了。&rdo;
夜玄殤指了指盤中,&ldo;二哥先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