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徐童從刺史衙門的大門裡走出來。
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煥然一新。
頭戴絺冕,冕上有兩條紅旒,看上去格外醒目。
身上穿戴著圓領的褐色官服,袖口和領口繡著暗花,腰間還有個銀魚錦袋。
可能是李家的人, 帶著點胡人的血統的緣故,以至於李正的面板很白,五官上多出了幾分颯爽英氣,加上從小錦衣玉食,身材也很板正,這一身衣服穿在身上, 反倒是襯出了幾分貴氣。
“世子!”
郭毅等人早早就守在了衙門外等著,眼見徐童走出來,立即迎上前。
郭毅拉了一下徐童的胳膊, 帶他走到一旁:“刺史大人沒有為難您吧。”
畢竟宋親朋是姜真的下屬,徐童昨夜的行為,其實還是很危險的,甚至有煽動民變的嫌疑。
萬一姜真藉此發難,少不了要讓世子灰頭土臉。
不過郭毅的擔心純屬是多慮了。
姜真還真沒有為難自己,不僅沒有為難,反而乾淨利落地將所有交接事宜,車馬住宿, 以及辦公的地方全部給徐童安頓好了。
現在他們完全不需要住在旅店, 可以住在驛館,吃喝住宿驛館全包。
郭毅聽到不花錢,憨厚的臉上笑得老開心了。
當然, 他們卻確實是沒幾個錢了。
其實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 不是沒有原因的。
自己一行人才從河岸進城, 宋親朋全家老小自殺身亡, 姜真更是掐著點及時出現, 連文書都寫好了,這效率簡直快得重新整理三觀。
徐童甚至都懷疑, 這傢伙是不是玩家,口袋裡揣著手機呢。
姜真好不容易把尾巴切乾淨,這個時候,他哪裡敢作什麼么蛾子,只求著徐童趕緊幹完活,滾蛋!
“大人,這是您的馬車。”
一行人說這話往外走,剛走兩步,就有差役將馬車送來。
不得不說作為雖然是從五品的官職,但待遇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徐童往馬車裡一鑽,舒舒服服地坐在裡面,這下連步行的都省了。
“咦??”
這時徐童突然感覺腰間的軟墊有點硌得慌,伸手一摸,竟然是一個紫檀木的盒子。
“這東西……”
盒子開啟,裡面是整整齊齊的十二根金條。
明晃晃的金條子,看得就讓人覺得耀眼。
隨手拿起來一根放在手上掂量了掂量,一根金條就有五兩左右。
按照當今金價兌換白銀的比例,一兩黃金可兌換五兩白銀,可兌換8000文錢,能購買兩萬斤大米。
雖然盒子裡只有十二根,可加起來也有三百兩白銀了。
別看自己揮金如土,那是崽賣爺田不心疼。
不信你看,自己每次花錢時,郭毅的表情就知道了。
想自己那位便宜老爹,堂堂王爺,這些年積蓄才千百兩銀子,就知道當今世道的錢,有多值錢了。
這筆錢是誰送給自己的?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必然是刺史姜真,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試探。
自己如果拒絕,那就和姜真不是一條船上的人。
若是以此質問姜真,他大可以隨便找個藉口,例如這是給自己招募工人,修建河道時,採購工具的花銷,下人送過去的時候一定是忘記說了。
如果自己收了錢,就是收受賄賂,當然好處是,姜真見自己收了錢,以後就敢放心大膽地給自己繼續送,牢牢把自己繫結在他的破船上。
換做原本的李正,只怕是要果斷把錢給拒絕了。
但這錢到了徐童的嘴裡,那可沒有吐出去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