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見到魏潰的第一眼起,這蒙面客就深知不可力敵,之後的戰鬥對於他的第一印象也是一種佐證——自己那一式“搖天柱”撞在別人身上足以將人推出數尺之遠,少說也得是筋斷骨折,當場便見勝負,可這撞在這大漢身上卻如蚍蜉撼樹一般。
可明知道不可力敵,但擺在他面前的選項卻著實不多——就像魏潰也自認刀法上不及對方精妙一樣,這是二人自身條件的差距。
左思右想之下,蒙面客也終於下定決心,要以自己最擅長的、有關於刀的內容來取得勝利……
…………
二十多年前的南海,正是海運業最為繁榮的時候,漁鹽、外貿以及撈寶帶來的暴利令人趨之若鶩。而一夜之間暴富的人們是不必想這麼多的,手中的錢花不完又總有花完的一天,所以博彩業也同樣被催生起來,而受到人類對於暴力衝動的影響,南海博彩業的重頭戲也是血腥而殘酷的擂臺。
成烈便是其中的一份子,也因守擂百日不敗而名揚南海——事實上他的武功並不算高,但對於“擂術”卻頗有見解,不少江湖高手都慕名前來比試,但卻無一例外都敗在了他手上。
直到一個叫李遂的青年出現,成烈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快的刀,令人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而在這樣一場價值千金、結果卻出人意料的比賽之後,成烈也不得不揹負起身後老闆們施加給他的債務——雖然賭輸了這事兒只能賴自己,但這世上總有些不講理的人不是?而成烈固然有些本領,但說到底他只不過是一個勢單力薄的角鬥士,最終走投無路的他便殺了債主亡命天涯,這樣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狹隘與淺薄——原來李遂的刀也還不夠快!
成烈是幸運的,在他於江湖之中漫無目的地遊蕩時,有一位老者看中了他身上的才能,傳授給他一門頗為上乘的內功與刀法,只可惜在一個很平常的早晨,成烈便再也沒有找到自己這位師父的蹤影。
而又過了不少年,已經年近四十的成烈偶然間在一家酒館又見到了早已接過病貓稱號的李遂,當年那一盞茶的功夫在他心裡停留了十幾年,於是這一次他主動邀戰。
成烈的進步很不錯,至少這一次他堅持了三十個回合,但這一次的失敗才真正令他一蹶不振——內功、刀法、努力……至少在種種配置上,自己已經並不遜色,那攔在二人之間的就只剩下天賦了。而經此一役之後,成烈便決定歸隱山林,正如很多武功與心氣很高但又不夠高的人們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直到去年秋天,一個男人找上了成烈,男人自稱是他師父的後人,又向他展示了自己實力的冰山一角,然後成烈便接受了對方的委託——為他收集刀劍。不過成烈這人終究還是臉皮薄了些,雖然他退出江湖的話未向外傳揚,但還是有些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道坎兒,便戴了個面具,對外也都以假名自稱。
至於他與斬月宗之間的交易就比較簡單了,在他退出江湖之前和斬月宗有些淵源,然後便藉著此事參與了賭刀大會——他幫斬月宗贏回賭注和麵子,作為交換戰利品他要拿走七成。
…………
蒙面客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毀刀”。在退休的這幾年裡,他也沒閒著,而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和愛好成為了一名刀匠,或許這也是“師弟”要他來幫忙的原因。
而身為一名經驗豐富的鍛刀師和刀客,他非常清楚一把刀最脆弱的位置在哪兒……雖然這樣有悖於他作為一個刀客的品格,但事情也承諾了,面具也戴好了,就由不得自己了。
思緒既定,成烈高擎禹王刀,以一招“霸王舉鼎”去擋對方那黑刀的攻勢,這一招過後他會被震得內傷不淺,但自己正好可以趁斷刀之際展開決定勝負的猛攻!
然而兩刀相錯,結果竟然出乎成烈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