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周圍掛著兩排大燈籠,將亭子周圍的一切照得猶如白晝,只見白色的花海之中一個女子站直了身子,朝亭子望過來。然而奇怪的是,那女子竟是穿著白色的喪服,她手裡挎著個籃子,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慕青望著身著縞素穿過花海的女子,嘴角扯過一個笑容。心中不由惋惜,這麼美的女子,只可惜是個啞巴。不然,若是白姑娘能幫他勸勸公子,那麼他就不用這麼費心了。慕青知道,雖然白姑娘只是公子故人之妻,但是若是白姑娘的話,公子是一定會聽的。
天生不會說話,然而命運對這個叫做白宿昔日的女子不僅如此苛待而已,三年前,她的丈夫去世,她在這世上便再無依靠。
記得她剛來的時候,因為不會說話,沒有人知道她想表達什麼。但因為她的丈夫是公子的好朋友,公子受他死去的知己相托,幫他照顧他的遺孀。,因此在山莊之中,無人敢欺負她,大家都尊敬她。再加上白姑娘性子溫柔賢淑,人緣倒也不錯。
女子終於來到亭中,慕青看到她手裡的籃子之中摘了幾朵白菊,連忙笑道:“公子又要麻煩姑娘了!”
白宿昔望了一眼榻上沉睡的英俊公子,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那……慕青便退下了,若是有事,姑娘就搖鈴……”慕青會意,便帶著下屬,退了下去。
白宿昔將手中的花籃放在一旁,蹲下身,凝望著榻上的人。被酒水沾溼的髮絲貼在他的臉頰上,她忍不住用手幫他輕輕撥開,動作異常溫柔,卻又很快縮回手,似怕將睡夢之中的人吵醒,又似怕被他發現……
接而她轉身取過廊上的一壺茶,倒了一杯,這是隻有她才會制的醒酒茶,是用白菊和特製的秘方調製而成。她丈夫釀的美酒用來醉人,而她制的茶卻是用來醒酒的。
記得第一次見到姑蘇公子也像現在這個樣子,當時他也是這樣醉得不省人事。姑蘇公子是她丈夫的知己,還未見到他的時候,她便已經從她丈夫口中無數次地聽到他相關的一切。然而煌蒼的女子不得輕易見丈夫以外的男子,但她的丈夫卻是個不拘禮數的人,每次這位知己醉倒,都會讓她出來給他醒酒。
三年前,她丈夫去世那天,將她託付給了眼前這個年輕的公子。她隨他來到了這裡,也從那天起,她一直穿著喪服,她要為他的丈夫守孝三年。如今,三年之期就快到了……
她將茶杯湊到姑蘇行鼻尖,不一會兒便見姑蘇行長長的睫毛動了動,隨即她側坐在榻上,抱起他的頭靠在她懷中,小心翼翼地將茶水送入他口中……
懷中的人微微睜開眼睛,便看到熟悉的臉。然而只是睜開眼,一動不動地望著她,過了一會兒,才無其事地坐了起來。
“多謝……”姑蘇行背對著她,輕聲道。空氣中很安靜,她無法回答,哪怕是客套的一聲,然而這樣的感覺覺讓他覺得很安寧。
他起身,站在微風和花香灌入的亭子中,向前走了幾步,繼而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停了下來,轉過身彎腰從籃子中取了一朵白菊,朝還坐在榻上的女子走去。
他伸手搭在她的柔軟的長髮上,接而將那朵白菊插入了她的髮髻中,白菊和她的一身縞素如此協調,更添了幾分動人之色。他們之間的話並不多,每一次,他喝了她的茶,都會客套地說一聲感謝,酒醒了,也就要離開了。而她也無法和他交談。
離開的時候,他都會像現在一樣摘下一朵花,插在她的髮間……
不遠處的幾人望著菊香亭中的一切,那個新來的下人望了望慕青,又問道:“穆總管,是那姑娘的茶厲害,還是公子根本就沒醉啊?可是,公子剛才那個樣子,明明是已經醉了啊,哎,你說公子到底是醉沒醉啊?”
慕青望著菊香亭,過了一會兒才冷冷道:“醉了,公子三年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