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瞧瞧縣城的變化,順路看一下孟二哥。”
孟武棟這大半年一直在縣城裡和沈賽一起開他們的食肆,孟家二老本就是心軟的人,見二兒子如此堅持,沈賽姑娘又勤勞能幹,性子好人也孝順,態度已經有所鬆動。
秋華年聽孟圓菱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冬天前,孟武棟和沈賽應該就可以完婚了。
進城門之前,護送他們的京兵的隊長來問要不要擺出儀仗。
秋華年對杜雲瑟笑道,“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狀元郎過去想象過帶著儀仗歸鄉的情景嗎?”
杜雲瑟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看著車簾外已經覺得有些低矮的漳縣城門。
第一次見這座城門,它是那樣的高大,十歲的杜雲瑟被父親杜寶言牽著手從騾車上下來,在城門外排隊等待驗明身份。他們要從縣城僱車去府城考府試,所有人都覺得這個舉動如天方夜譚,只有父親相信自己的兒子絕無虛言。
如今的杜雲瑟走過大江南北,見識過無數天然或人工的雄偉景緻,曾在皇城唱名,御街打馬,一個東北小縣的縣城大門,在他眼中已經稱得上低矮。
而他的父親,那個沉默寡言的漢子,在牽著他的手一枚一枚數出三百文錢僱車時,有沒有想到過讓自己無比驕傲的長子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把全套儀仗擺出來,奏樂進城吧。”杜雲瑟開口。
京兵的隊長領命離去,車簾落下之際,秋華年悄悄湊過去,在杜雲瑟臉頰上落下一吻。
杜雲瑟回頭親上他的嘴唇,咬了一下,把人摟得更緊了一些。
一番準備後,莊嚴肅穆的鑼鼓聲響了起來,一對京兵舉著“狀元及第”“欽點翰林”的大紅木牌來到車隊前方,更前面還有一人鳴鑼開道,俱是高頭大馬,好不氣派。
守城的兵卒們提前得到過訊息,知道近些日子,他們漳縣出的狀元郎會回鄉探親,立即把拒馬撤下,將城門大開,恭迎狀元回鄉。
車隊緩緩進入漳縣縣城,道路上的百姓自覺讓開到兩旁,一路目送這一輩子也難見一次的儀仗,不斷有人急急趕到路邊觀看,卻不敢發出一點雜音,安靜的街道上似乎只剩下了沖天的鑼鼓樂聲。
漳縣南北城交界處的一條小巷裡,一個富戶家的馬廄隔壁,有
() 一小座低矮的院子(),抖偛???n?⊙()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走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書生。
他年紀不大,精神氣卻有些滄桑,總是低著頭陰著一張臉,叫人不大愛來往。
“外頭什麼在吵,你們都去哪兒?”
被攔住的人有些不樂意回答,敷衍著說,“新科狀元郎回鄉了,是咱們漳縣的人,一大隊官兵護送者打城門進來了,杜秀才你要想看可得抓緊過去。”
“狀元?狀元?”書生呼吸急促起來,滿臉難以置信,否認著心裡浮現出的那個猜測,“怎麼可能,漳縣的讀書人裡怎麼可能出得了狀元!”
“哎喲,你掐我幹什麼!”
被攔住的人掙扎著跑開幾步,怒氣上湧,“你愛信不信,儀仗現在正在隔壁那條街上,走兩步就能看見。”
“什麼叫漳縣出不了狀元?自己讀書不成,以為別人也不成嗎?聽說新科狀元和你一樣姓杜呢,你也不害臊!”
這個杜秀才去府城考試時得罪了學政,接下來九年考不成科舉,人品也不怎麼樣,去年打跑了老婆,還放著親爹捱餓不管,就算是位秀才公子,鄰居們也不愛給他面子和他拉近關係。
鄰居的怒目中,杜姓秀才雙目赤紅,踉蹌了幾步,突然搖擺著衝向不遠處隱隱傳來鼓樂聲的街道。
“哎!你發什麼瘋呢?!找死別連累我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