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箭,扎進桅杆。
**船的桅杆。
目測五百步以上!
然後王楚風聽小柒嘟囔——
“臭小山又跟誰較勁呢?這麼顯擺!”
這時,馬成均回過神來,冷眼看回節南和王九,“我道自己拎著腦袋別褲腰,膽子已經夠大了,想不到王九公子更是不怕死。神臂弓是弓弩司絕密,你們竟敢仿造,想造反嗎?”
話雖這麼說,馬成均心裡驚得無以復加。
不,這不是仿造!分明改進了突破了!
節南語調歪氣,“都說是兔兒蹬,不是神臂弓了。神臂弓射程最多四百三十六步,兔兒蹬卻射出五百四十七步,再說長白幫私造各種兵器暗器,黑市生意忙得滴溜溜轉,馬寨主別隨便給我們扣反賊帽子,要反大家一起嘛。”
王泮林眼中含笑。他能說,這姑娘實在對他脾胃麼?
馬成均啞了啞,稍後強橫,“就算你們有一船兔兒蹬,今日也未必討得了好處。”
王泮林說話,“不如你們也射一發飛火弩試試?”
節南附和,“沒錯,這又不是考秀才,全憑一手官樣文章。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來一發開眼,我再決定兔幫要不要和王九公子分道揚鑣。”
“最毒婦人心!”馬成均瞬間下了決心,一個手勢打過去,“我就讓你開開眼——”
幾十條火信旋轉出一圈圈青煙,對準的不是柒小柒的船,而是桑節南和王泮林兩人。
馬成均是賊,賊是不用同對手講道義的!
然而,馬成均不見血光,只見青光。劍影層層疊疊,卻似曇花一現,再眨眼,驚見兩三支反彈回來的箭,等他忙不迭閃開,狼狽望向對面。
嘭嘭火花空中綻,炸開的箭無力落在王九和那隻白兔四周,未傷及兩人分毫。
馬成均盯住節南手中蜻螭,滿眼狐疑。
節南沒在意馬成均的目光,只發現書童不見了。
“到底是問人借來的書童,丟下你跑了哪。”節南譏笑某九,突覺肩上多出一爪子,剛想瞪眼削他——
“我們也跑吧!”某九輕輕往後一掰,“小山,深吸氣!”
王泮林的聲音讓風吹散,節南眼前天旋地轉,天色水色囫圇成球,下一瞬,後背撞彈一記,全身突然被涼氣包圍,耳裡灌堵了,聽到咕嚕嚕嚕的鬧響。
她立刻想,王九居然報復她!那會兒在成翔,她就幹過這事!
節南再睜開眼,四周渾濁一片,只能看到王泮林模糊的五官,還有他示意自己趕緊跟上的手勢。她憋著一口氣,跟在王泮林的身後,心裡卻猶豫。
要知道這傢伙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但他顯然一直在往深處遊,她這麼盲從,會不會活活化作水鬼?
可節南還沒跟出多遠,王泮林遊返,往她手裡塞了一條鐵索。
節南腦中才閃過一念,鐵索忽地拽起兩人。
很快渾水變得漆黑,感覺一口氣將要屏到底的時候,上方明光亂搖,節南終於浮出水面。她一邊大口呼吸,一邊打量,驚訝地張大了眼。
溼漉的山洞霍寬,漩渦的江水乖順,一條鷗舟穩穩載人。
懸崖下原來別有洞天。
“小山姑娘。”一隻大手伸來。
節南抬眼看著那人就笑,伸手握住,翻上船,“我說堇大先生怎麼可能忙別的嘛?和九公子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王泮林也讓堇燊的手下拽上船,聞言但笑,“小山你別這麼說,萬一堇大先生惱火起來,把我們重新踹回水裡,讓我們自己游回家去。”
堇燊一本正色,“小山姑娘放心,我這人恩怨分明。”
節南笑得哈哈哈,“別人不懂堇大先生,我卻再明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