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清楚,忽見一盞小小的金琉璃升上門庭,隨之入眼的,還有一襲讓金燈照白了的青衫,令她心情一改鬱悶,神情都顯了雀躍。
她極快作了個淺福,“延大公子留步,管家來接我了,請代我轉告延夫人,多謝今日好茶,改日必贈回禮。”
說罷,不待延昱回應,轉身走向門庭。
延昱看節南的碎步漸漸變了快步,跳過門檻,跑向了門外挑燈的人。
那道背影,修長,仿若青竹,一手提燈杆,一手背在身後,風袖折入金色燈華。
只是管家麼?
延昱心念一動,想跟上去瞧個清楚,卻聽見月娥的聲音。
“大公子,夫人找你。”
延昱回頭道聲好,再望向門外,節南和那人已經不見了,只有一閃一閃的燈光煙染了深暗。
月娥見延昱不動,上前關心問道,“大公子,怎麼了?”
延昱抬手,輕輕撫過月娥的面頰,眼鋒冷,笑意溫和,“沒怎麼,只是每瞧見小六兒一回,喜歡就多了一分。今日還不由捏了她的臉,她嚇一跳的模樣有趣得緊。”
月娥垂眸,順著延昱的手微仰起臉,享受那份柔情,“大公子喜歡六姑娘,月娥就喜歡六姑娘。仙荷雖然謹慎,妾身自問還能控制得了她,只等大公子有需要之時。”
“好。”延昱收手回袖,“小六兒似乎對崔五郎頗為中意,你找個機會往母親那兒捅一捅,看母親的意思吧。”
月娥接過燈去,“大公子不是喜歡六姑娘麼?為何將她推給別人?”
延昱笑意入了眼,“你怎同母親一樣,都想將我和她湊成一對?”
月娥期期艾艾,“那是因為……少見大公子與人如此親近,還要認了妹妹的。”
“即便那樣,也不表示我這會兒想娶了她,玉不琢不成器。”延昱答得奧妙。
月娥有些擔心,“可夫人她實在不中意這門親事。”
“母親那點小私心我豈能不知?比起模樣,她更在意性子,嫌玉真冷清,又曾有過婚約,再同活潑率真的小六兒比較,她自然諸多不滿。不過,母親識得大體,事到如今也不可能悔婚,會容我任性這一回的。再說,不過就是娶一門親,母親氣過這一陣就會想通了。”
月娥點了點頭,挑燈走到了前面,靜靜引路。
而這時,某塊尚不成器的玉一邊積極地拿過琉璃燈,一邊同“管家”說話,“來得正好,要是再待下去,腦袋就裂成兩半了。”
管家姓王,排九,聞言笑無聲,沒任她搶過燈去,手握了杆,也握了她的手,一道拿穩,“鄰家俊郎怎麼你了,這般傷腦筋?”
節南嘆,“我自從離開家鄉就極有人緣,想和我攀親沾故的人可多了,來這兒之後,芷夫人,還有這對門,皆有意認我乾親。芷夫人還好,拾武狀元卻把大哥當成了爹,對我管頭管腳的,我受不了。”
王泮林淡然哦了一聲,沒多言。
節南一時沒留心,接著道,“剛才他送我出府,問起觀音庵的案子,我嘴快了些,說觀音庵崔玉真劫持案和傅秦遭劫案可能是為了構陷崔衍知。不過,倒也從延大公子那裡聽說那晚所發訊彈,是因傅秦讓一夥強盜打劫求救用的,結果他捱了好幾刀,如今還生死難料。這件事你怎麼沒告訴我?”
兩人並肩並行走進趙府小門,王泮林忽然一個轉身,雙臂展開,雙手合門,同時,一步步近逼,將節南壓在門板上,額頭抵額頭。
“延拾武待你倒殷勤。”
“他待誰都殷勤。”節南以為王泮林又要沒臉皮佔自己便宜,全身緊張。
王泮林卻笑了一聲,只是從她手裡抽出燈杆,就慢慢退開了去,“這事我也不清楚,如何告訴你?”
“對了,你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