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丁的下水道可以容一個人在其中行走。那張犯罪地圖示明的的確是兇手的活動範圍,只不過兇手並不是在地面上活動的,而是在地下!
「兇手有可能透過下水道四處移動。」段非拙將自己突如其來的靈感飛快地解釋給z聽,「這也是為什麼所有案件都沒有目擊者的原因了。兇手在殺人前就藏在下水道中,殺完人後再立刻躲回去,當然不會有人看見!」
z擰緊的眉頭「你確定嗎?」
「不確定。」段非拙老實承認,「但我覺得值得調查。」
z立刻掏出錢包,付了晚餐錢,找俱樂部服務生要了一根蠟燭,大步流星地走出俱樂部。
「距離最近的案發現場是哪裡?」
「就是第四名死者的案發現場,那個文法學校教師……」
「帶我過去。」
段非拙憑著記憶,帶領z走向案發現場。這條大街是阿伯丁的中產階級社群,路邊的聯排別墅精美豪華,和爛泥街那些戰損風建築有雲泥之別。
案發至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現場的警戒線早已撤去了,但地上放著幾束哀悼的花束。或許是因為那位教師格外德高望重,受人尊敬吧。
花束旁邊就是一處下水道井蓋。這更加印證了段非拙的猜想。
「你帶武器了嗎?」z問。
「帶了。」自打來到阿伯丁,但凡外出,段非拙都會帶上石中劍。雖然在路人看來或許很奇怪,但安全第一,他顧不得形象了。
z一把掀開井蓋,縱身跳入漆黑的下水道中。
段非拙撲到井邊,井下漆黑一片,他什麼也看不見。
「你還好嗎?」他對著黑暗喊道。
「安全!」z的聲音從井下遙遠的地方傳來,「你下來吧!」
段非拙左顧右盼,確認街上無人(他可不希望被路人看見他鑽下水道的樣子),然後模仿z,也縱身躍入井中。
身體剛一騰空,石中劍便尖叫起來「你為什麼要直接跳啊!不是有梯子嗎!」
段非拙這才發現,井壁上釘了一列用於攀爬的鐵梯。
然而已經太遲了。他的身體遵循地心引力的呼喚,就這麼朝下方墜去。
「啊啊啊啊啊——!」他跟著石中劍一起尖叫起來。
接著,他猛地落進了z的懷中。
z精準無誤地接住他。衝擊力讓白髮警夜人站立不穩。他單膝跪地,最終還是承受住了段非拙的體重。
「我讓你下來,是指讓你爬梯子下來。」z咬牙切齒。
「……我看你直接跳下來,還以為根本不深呢。」段非拙嘟囔。
他暗自慶幸z看不見他的表情。否則他只能挖一條地洞鑽進去,一輩子也不出來了。
他從z懷裡跳出來,雙腳踩到了淺淺的流水。想來是下水道中的汙水。
這雙鞋子算是廢了。段非拙悲傷地想。
z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蠟燭和一盒火柴,塞給段非拙。
「點上。」他說。
蠟燭顯然是為段非拙準備的。z不需要照明就能在黑暗中自如行走——或者說,即使有照明,z的世界裡也沒有光暗之分。
段非拙點燃蠟燭,火苗一顫一顫,亮度遠不如提燈,只能照見前方的一小段路程。
「你沒問題嗎?」他問z。
「這裡有風。」z說,「有風我就能聽見。」
段非拙即使聽破了耳朵也聽不見什麼風聲,但燭火在搖曳,說明下水道中的確有空氣流動。
兩人沿著狹窄的通道前行。他們不知走了多遠,地下沒有地面上的參照物,段非拙完全失去了距離感。
通道一直向下,流水越來越深,汙濁的氣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