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拙的黃銅指環在空行艦上被沒收了,後來也沒能拿回來。他向n先生要了黃銅。餐廳老闆離開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給他扔了一把黃銅湯匙。
……不愧是開餐廳的,果然什麼材質都有呢。
段非拙撿起湯匙,塞進腰帶裡。他的蓄能物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不是義肢就是湯匙……
食屍鬼們帶著他在下水道中穿行。倫敦的下水道遠比阿伯丁錯綜複雜,但食屍鬼們早就熟悉了這個地方。他們走了許久,終於在一處下水井口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段非拙問。
食屍鬼們繞著他的腿轉來轉去,用肢體動作表達「是」的意思。
段非拙集中精神,伸出聽覺的觸鬚,朝上方探去。穿過濕潤的土壤,穿過人造的水泥地面。他聽見了打字機接連不斷咔咔作響,鋼筆摩擦紙張發出柔和的沙沙聲,靴子和皮鞋敲打著大理石磚。嗡嗡的人聲,喊叫聲,發號施令聲……
段非拙忽然明白他頭上是什麼地方了。
他正站在蘇格蘭場的正下方。
「他們把老大關在蘇格蘭場的地牢裡?!」
聽過段非拙帶回來的情報,所有人都深感不可思議。
他們圍坐在地窖的方桌邊,桌上擺著餐盤和刀叉。吃完早餐後,餐具尚未撤下。
連段非拙自己也覺得這聽起來像個天方夜譚。卡特還真是別出心裁,竟然將警夜人的首領關進警夜人的地牢。他是特意為了羞辱z才這麼做的嗎?
「不過,那個地牢的確固若金湯,不是嗎?」段非拙問,「從沒聽說過有秘術師逃出去。而且異常案件調查科已經被委員會的人佔領了,等於擁有了一大群獄卒。如果我是卡特,大概也會把z關到那兒……」
「話是這樣說沒錯……」色諾芬的表情極為古怪,像是聽到了某種足能把人笑到岔氣的笑話,卻礙於氣氛不能笑,於是隻能憋著,憋到他肋骨都快斷了。
其他警夜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大概只有段非拙、伊萬傑琳和葉芝搞不清狀況。
「到底怎麼了?不能直說嗎?」段非拙有些不耐煩。
色諾芬已經憋到忍無可忍了,他不得不用手捏住自己的嘴才讓自己沒當場笑出聲。
最後還是好心的艾奇遜小姐解答了段非拙的疑問。她向來不苟言笑,因此這次只是微微揚起唇角(對於艾奇遜小姐來說,這已經算是她的捧腹大笑了)。
「我們去見開膛手傑克的時候,您也一起去了地牢,」她說,「您應該還記得吧,當時我們並沒有帶著傑克走正門離開,而是走了……密道。」
段非拙愣了愣,那天的記憶浮上心頭。艾奇遜小姐說得沒錯,當時q女士和r先生壓著開膛手從另一條路離開了地牢,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回辦公室。也就是說……
「警夜人的地牢其實有一條通往外界的密道?!」他忍不住叫出來。
這感覺……就像推理小說中發生了密室殺人案,他正絞盡腦汁思考兇手是如何從密室中脫身時,作者大筆一揮寫道:這根本不是密室,裡面有條密道。
當然了,對於推理小說的讀者來說,這種情節再坑爹不過。但是對於段非拙而言,這卻是個天大的好訊息。意味著他們可以潛入地牢,如入無人之境,將z營救出來。
「噓,噓,小聲點兒。」色諾芬拼命朝他打手勢。
段非拙壓低聲音:「卡特不知道這件事嗎?」
「嗯,沒人告訴過他,對不對?」n先生環顧眾人。
色諾芬笑得花枝亂顫:「我不是說過嗎,警夜人有很多秘密瞞著上面。我們的努力總算有成效了不是嗎?」
「但是z也知道密道吧?萬一卡特他們拷問他……」
「你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