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夜人面前說這種話,你就不怕被關進地牢,一輩子不見天日?」
色諾芬擠出一個淒涼的笑容「那也總比死了好。」
泰勒斯先生嘆了口氣,摟住他瘦弱的肩膀「那你想從現在開始學嗎?」
段非拙出神地望著他們。
原來這就是色諾芬加入警夜人的始末。不願學習秘術的少年,因為失去了家人,最終還是走上了秘術師的道路。
他背後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你看夠了吧?」
段非拙扭頭,另一個色諾芬就站在他背後。
「我也不是故意窺探你的。」段非拙沒好氣地說,「是你先出手,被我反將一軍罷了。」
「哼,所以全怪我技不如人咯?」色諾芬怒極反笑。
溫室場景消失了。段非拙和色諾芬出現在了一片無垠的黑暗之中。
「這又是什麼記憶?」段非拙左顧右盼。
「……不是我的記憶。」色諾芬的聲音中透出一絲緊張,「不妙,你快點離開!」
「為什麼?」
「有其他人來了!兩個人的精神碰撞已經夠糟糕了,如果再來一個……」
接下來的話,段非拙聽不見了。
色諾芬從他眼前消失了。
某種東西自頭頂上壓過來,猶如暴風來臨時鋪天蓋地的海潮。
z驚醒了。
他向來睡得很淺,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醒過來。這是當了多年警夜人後不自覺形成的習慣。
若是沒有這種警惕性,他很有可能早就在睡夢中被人割了喉嚨。
今夜驚醒他的不是噪聲,而是秘術。
他即使不是秘術師,也能感覺到磅礴的秘術能量在周圍激盪。
這種能量往往意味著有人正在施展強大的秘術。僅僅是少許外洩的能量就足以形成一場風暴。
是誰在施展秘術?施展怎樣的秘術?
他摸了摸蒙在眼睛上的紗布。他很少會痛恨自己目不能視,今夜算是少數例外。
「色諾芬?」他喚道。
與他同屋的同伴全無應答。
z下了床,摸到色諾芬床邊。
他的同伴雙目緊閉,弓著身子,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床單,臉上大汗淋漓,似乎夢見了某種恐怖駭人的景象。
「色諾芬!」
仍然沒有反應。
有人正使用秘術攻擊色諾芬——這是z的第一個想法。
他知道很多精神攻擊類秘術,其中一些可以在他人睡眠時潛入夢境之中,藉機竊取重要資訊,或是植入恐怖的景象,藉此摧毀目標的精神。
但是大部分秘術師都會下意識地保護自己的精神,越是強大的秘術師,保護屏障也越強。
世界上能摧毀色諾芬的精神屏障,對其施行精神攻擊的,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假如色諾芬受到了攻擊,那麼其他人呢?
z飛快地沖向隔壁房間。
房門緊鎖,但他來不及去找旅館老闆索要鑰匙。他直接一劍劈穿鎖芯,推門而入。
這麼大的動靜,屋裡的年輕人都沒醒過來。他果然也和色諾芬一樣在夢境中遭受攻擊了。
但為什麼偏偏是他們,而不是自己?什麼人會這麼想不開,專挑兩個警夜人中的秘術師下手?
周圍激盪的秘術能量越來越強大,一場無形的風暴席捲了整個空間,時而灼熱逼人、時而冰冷刺骨的能量從他面板上掠過,猶如一柄柄尖刀刺痛了他。
躺在床上的年輕人發出痛苦的呻吟。
z哪裡還忍得住,立刻抱起年輕人的身體。
「醒醒。」他低聲喚道。
然後,他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