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久了,再加上範氏的身體越來越差,需要人花費更多心思照顧她,白屠夫沒了耐心,經常看她哪兒哪兒都不順眼,與她分了房睡,照顧範氏的事也全都交給了白熙來做。
這也就罷了,有時在外受了氣,回家見到範氏後便會將氣撒到她身上,言辭間儘是對她的侮辱。
白熙見到他辱罵範氏後也曾為她反抗過,可每次範氏都哭著拉住要白熙不要與他爹鬧矛盾。
尤記得有一次,白屠夫回來時,見到院子裡躺在搖椅上安安靜靜閉眼曬太陽的範氏,也不知他在外邊受了什麼氣,一回來就像刺頭一樣,各種挑刺。
又是嫌範氏搖搖椅的聲音太大吵到他了,又是嫌範氏整日穿得衣裳太過素雅跟得哭喪似的,還直接說範氏瘦得像個鬼似的。
範氏知曉他的脾氣,便沒有說話,任他辱罵。
可白屠夫見她不搭理他,便愈加過分,甚至還直接上前踢了一腳她的搖椅,將範氏踢得差點從搖椅上摔下來。
這一幕恰好被白熙看見,平時他說些難聽的話也就罷了,這下都踢上椅子了,哪日要是更過分直接動手打人怎麼辦,那還了得?
白熙當即就上前將白屠夫推開了。
白熙的力氣大,白屠夫被她推得一踉蹌,生了怒氣,擼起袖子就要打她。
其實即便是兩人打起來,依白熙的力氣那也是打的贏他的。
偏偏那範氏,一見兩父女要動手了,便從搖椅上直接撲倒在地,抱住白熙的腿不讓她前進。
白熙腿動不了只能還幾下手,處於劣勢,平白的捱了白屠夫幾拳頭。
範氏見到了也不鬆手,死死的抱住白熙的腿,還哭著喊著叫白熙不可以這樣對她爹。
鬧到最後,範氏居然撿起一旁的茶杯打碎了,將碎片抵住自己的脖子來威脅白熙。
到底是心疼娘親,雖然氣她的糊塗,但想起她從前輕輕柔柔哄自己睡覺的模樣,又不忍看她傷害自己。
那一回,白熙便站在原地,生生的捱了白屠夫的一頓打。
也是自那日起,範氏就沒再叫白熙將她背出東屋了,怕白屠夫見了她再與白熙生出矛盾。其實她最怕什麼,白熙也清楚,她怕看見白屠夫嫌棄她的模樣。
從前因著貌美,誰見了她不得誇一句,當年白屠夫也是費勁了心思才娶到的她,她沒摔斷腿前也是被白屠夫捧在手心上的愛妻,她斷腿的頭兩年白屠夫也還愛她,就是身體消瘦後相貌變了,白屠夫對她的態度也就變了。
白屠夫對她的態度,令她受了不小的打擊,人也變得越來越憂鬱,越來越自卑,偏偏她還死活不肯離開白屠夫。
白熙靜靜的給範氏餵著麵條,兩人像是都想起了之前的事,默契的沉默不語著。
白熙眼含複雜的看著範氏許久,終是忍不住輕輕的說了句:「娘,爹說過幾日我過生辰就將我嫁出去。」
正在喝麵湯的範氏,只稍稍頓了一下,便笑道:「嫁出去好呀,我們小熙就要當新娘子咯!」她還伸手想去揉一揉白熙的臉。
「換作以前,娘會先問我有沒有中意的郎君的。」白熙眼簾垂下,避開了範氏的手。
範氏的手在空中頓了片刻後,乾巴巴的放下,似毫不在意的說道:「小熙長大了,該嫁人啦。」
白熙聽後,自嘲般笑了笑,又道:「娘,我帶你離開這吧?」
她定定的看著範氏,眼裡滿是希冀。
範氏還是讓她失望了,搖了搖頭,手撐著床慢慢躺下,閉眼不再看她。
白熙見狀也沒再說話,但心裡已經生成了計劃。白屠夫如今變得越來越惡劣,她要是嫁出去了,還不知道白屠夫會怎麼對範氏,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將範氏帶走。
白熙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