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頓時脫了力。耳邊只聽到七月平緩的聲音,然後他另一隻手的拇指就按在了我的眼角,對我說:“笑,你哭了……”
他的拇指承載著我湧出的淚,溼潤溼潤的。我伸手推開他冰冷的手,低聲道:“切,你沒哭嗎?”
教堂的鐘聲停了下來,餘音繞樑,他含笑的眼眶裡沁出了細小的水漬。
我第一次覺得,那傢伙大概是個有著強烈戀兄情節的笨蛋。危機關頭的暮隱家人,無論是平時再怎麼冰山的星樊,還是好像沒心沒肺的七月,他們所擁有的那種強烈情緒和牽絆,是任何外人都不能理解的。
路人紛紛對我們投來詭異的目光,好像看著兩個小丑一般。
良久,我聽到七月對我說:“哥哥會沒事的,你放心。”
“我相信你。”
“我會守護你和哥哥的,也會守護這個家。”
“……”
多麼大言不慚的話,但七月的表情卻和當時的星樊驚人的相似。不愧是兄弟。
劫獄的計劃在我和七月的秘密部署中很快就出爐了。
我們決定傍晚就動手。
具體的計劃就是四個字:見機行事。
見機行事的意思就是,我們根本沒有計劃。因為以我們兩個人的智商要想出什麼計劃實在太難了,對著諾因老爺不知哪裡搞來的監獄地圖研究了大半天,我們毅然決定忽略掉那張地圖,到時候看到敵人就放血,找到目標就帶走。
諾因老爺說:“你們這樣大大咧咧地去劫獄,能劫成功就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我和七月滿嘴哼哼,鄙視諾因老爺的淺顯。
傍晚的時候有好訊息傳來。
比如昏迷了一天的維希終於恢復了神志,出於擔心,諾因老爺並沒有把星樊被捕的訊息告訴他,只是在確認了維希沒有大礙後,趕在護士來查房之前帶著他溜之大吉了。
然後七月的手機裡傳送來了諾因老爺的簡訊。大意說的是:兒子、兒媳婦,大兒子的生死就拜託你們了,我和小兒子在老家等你們回來。
我和七月看完簡訊,一起把手機扔在地上,踩爛。
但是傍晚的時候也有壞訊息傳來。
比如在隨處可見的櫥窗裡,電視機上正播報著S監獄發生了大爆炸事件的訊息。雖然目前死傷人數還不得而知,但是從播放的畫面來看,那場爆炸所造成的傷亡似乎相當慘烈。
而S監獄,正是囚禁星樊的地方。
暮色完全沉寂在一灘昏黃的海水中。
又是一夜月升時,我和七月揹著大包小包穿梭過大街,直朝著S監獄的方向奔去。一心只想去救人的我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出現在我們面前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副景象。
漫天濃煙包裹的方形監獄好像一條在火海中孤獨求生的蛇,濃煙不斷得從最底層蔓延到頂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吞噬生命。
趕來支援的部隊已經陸續抵達,我和七月在救援人群中彷彿礙眼的雜兵。
慌亂的人群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地與我們擦身而過,被時間帶遺棄的我們孤獨地站在離那條火龍不遠的草坪上,茫然地在那群逃跑出來的囚犯堆裡尋覓著熟悉的身影。
沒有那張冰冷孤傲的臉出現,一直沒有。
我們等到絕望。
那場火不知燒了多久,直到火焰的焦味燻透了我的鼻腔,身邊的七月才恍然回過神來,抱著我急速逃離開去。
朦朧中,我伏在他的肩頭,不斷地咳嗽。
耳鳴的感覺不斷侵襲著我的理智,我好像,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第十七章
我在昏迷中隱約記起了小時候的事,那些原本已經消失在腦海裡的事。
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