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工作,看見他的營盤,就不可能選擇夜襲的戰術。
八座環營每營四五百人,任何一個方向的小營遇襲,只要拖住敵軍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得到左右兩小營的支援。
三個小營攔住一炷香的時間,裡面的大營就能穿戴整齊,以臨陣狀態投入戰鬥,敵軍戰術就無效了。
夜襲的最大優勢,就在這個襲字。
像渭河南岸,張獻忠向龍在田發起進攻,那不叫夜襲,叫夜間會戰。
而夜襲,是以有準備打無準備,少量兵力擾亂敵軍,短時間打出打碎指揮鏈,使其在驚慌狀態下不攻自亂。
在環營保護之下,大營有充足時間準備。
夜襲的兵少,根本無法構成襲擊。
夜襲的兵多,那就是夜間會戰。
胸有成竹,自然臨危不亂。
所以劉承宗不怕錯失良機,只要防住夜襲,就是勝利。
“對於夜襲明軍,我們無需將之殲滅,營外黑燈瞎火,出營亂戰,最好也不過是把人殺散了,而我軍馬摔斷腿、人掛在樹上之類的損失也必不可少。
劉獅子擺擺手,對張天琳等人道:“今天夜裡,張天琳和高應登不該急,該著急的是左良玉、曹文詔之輩。”
說來好笑,在急躁這件事兒上,他有非常清晰的自我認知。
他就是個戰爭風格非常急躁的領軍者。
發兵就找人、見面就開幹,急於求成,追求開戰倆仨月就畢功一役。
這本身其實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但他的對手和部下,普遍都是更加急躁的將領,以至於非常邪門兒,顯得他還……就還挺穩重。
這種在開戰前就寄望於短時間結束戰爭的心態,擱在過去的任何一個王朝,都屬於急於求成,打仗穩敗的完蛋玩意。
即使戰爭從來沒有做好萬全準備再開戰的理想狀態,政權的軍政首腦也會盡量拖延和平時期,做出最大限度上的戰爭準備,以期戰爭來臨時有更好的狀態,取得更高的戰勝機率。
唯獨在崇禎年間的大明,沒這個條件。
沒後勤準備,哪兒都沒糧,準備個屁。
相應的偵查準備、試探攻擊、戰場選擇、改造地利,也都變得非常簡略,沒時間,幹就完了。
這種大環境之下的風氣,使交戰變得草率而冒險。
而在大家都傾向於冒險的時候,誰的準備更充足、誰更穩重,誰贏。
夜襲,在劉承宗看來,正是明軍急於求戰的表現,這讓他不由得笑道:“我看啊,該給楊承祖記上一功,燒營有效,寧夏軍今夜休息不好,不敢將戰事拖到明日。”
來的肯定是寧夏軍,這都不用想。
左良玉和艾萬年的昌平、延綏軍都在城下,龍在田的雲南軍跟張獻忠對峙,只有寧夏軍閒著,能出動上千兵馬渡河襲擊。
“現在就看其發兵規模了。”
劉獅子對麾下部將安撫道:“若不算南邊,發兵規模超過兩千,我們就得小心南邊,敵軍可能全師進犯;若不過千餘,那這次夜襲我估計整個兵力也就兩千。”
張天琳眨眨眼,先看看劉承宗,再看看王文秀,又看看高應登,最後又看向韓世友。
發現王文秀、高應登、韓世友的臉上,都帶著和他一樣的迷糊,這才放下心來,抱拳問道:“大帥還請示下,這……咋判斷出來的?”
他不理解,為啥超過兩千,寧夏軍就可能全師而來;不超過兩千,兵力就最多兩千。
劉獅子只說答案,中間的解題過程,他悟不出來啊!
劉承宗被問得愣住了,盯著他們仨看了半晌:“不理解嗎?”
“明軍寧夏一部,一共有四個營,總兵力萬餘;今夜他